“不知道哦?!?/p>
“如果要買二手房,建議再等三到六個月比較好,還有下降空間。新樓盤的話,現(xiàn)在城東有一個新樓盤已經(jīng)封頂,馬上要預約開售了??梢钥纯矗蓄A算的話,可以買新房。這個樓盤取消了公攤面積。入住率超過百分之六十,可實行業(yè)主自主管理,物業(yè)管理公司自動撤出。”
“哇,我老公好厲害哦~”詹嘉彤夸張地給予贊揚,情緒價值先給他拉滿。她知道他愿意給建議純粹出于報答小周保護她的目的。
關于他的賺錢方式,她并非一無所知。從他平時打電話聊天內(nèi)容以及他所關注的信息,總能窺見一二。
她只是不關心而已。反正橫豎跟她沒什么關系。她從來不是一個貪心的人(金芝芝經(jīng)常說她傻的冒泡,送上門的好處都不要),也從不覬覦別人的東西,更沒有那種‘結(jié)了婚,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的荒唐想法。
離婚的時候,由于前夫是過錯方。對她有補償心理,房子雖有她的名字,但不可能賣房,所以打算給她現(xiàn)金補償。
詹嘉彤沒要。離婚協(xié)議里,只要了自己全款買的那輛卡羅拉。至于撫養(yǎng)費,孩子一人一個,就談不上誰給誰撫養(yǎng)費了。夫妻共同存款也是沒有的,前夫的工資被婆婆馮玉玲拿在手里。而她的工資,一分為五,五分之二入孩子的儲蓄賬戶,五分之一入母親的贍養(yǎng)賬戶,五分之一用于自己的開支,五分之一拿來家庭開支。
結(jié)婚多年,前夫從來不知道她一個月拿多少錢。她結(jié)婚前說三千,結(jié)婚兩年后,說漲工資了月掙四千,離婚時,說自己每個月只賺五千。
她最慶幸的就是聽從了金芝芝的建議——盡可能地隱瞞自己的收入情況。所以被出軌的時候,她才不至于一潰千里。手里有糧心里不慌。
檢查完房車內(nèi)基本設施沒問題后,詹嘉彤和辛學宇自由活動。一個去了珍珍媽媽的帳篷,一個去了垂釣區(qū)。
參觀完帳篷后,詹嘉彤和珍珍媽媽坐在木臺上曬太陽。從她落座的地方,往前看兒童樂園,匡奕澔在蹦床上大跳特跳;往左看是垂釣區(qū),剛好和辛學宇面對面,往右看是他們的房車。
“熙熙媽媽,你怎么離婚了?”珍珍媽媽實在好奇。以前參加親子日活動的時候,見過她前夫幾次,是個木訥老實的普通男人。雖然長相很普通,普通到過目即忘,沒有任何記憶點。但既然詹嘉彤能看上他,必然有他的優(yōu)點。
“走到頭了,就離了唄。”詹嘉彤仍然選擇維護前夫的體面。“這樣不也挺好的,大家都幸福。”
“孩子怎么會幸福呢?”珍珍媽媽大為不解。
“難道在一個父母雙全但不睦的家庭里,他們就幸福了嗎?”詹嘉彤反問。她現(xiàn)在越來越覺得,上一段婚姻里,家庭氛圍其實非常壓抑。馮玉玲掌管家中最高話語權,匡毅又聾又啞,她呢,在冰與火之間,帶著兩個孩子委曲求全。
其中的心酸和憋屈,也只有她一個人知道。有些人的家庭生活是戰(zhàn)場,刀光劍影、快意恩仇。她的家庭生活是爛瘡,和諧之下,全是暗傷。
就連說出來,都會顯得她矯情不知足。
她媽媽經(jīng)常對她說,你就知足吧。
人往往只有在離開舊環(huán)境后,才會驚訝于原來自己那么能忍。當你習慣了一種生活,這種生活就變成一盆溫水,它加溫,你活生生熬死,它降溫,你哀莫大于心死。唯獨忘了,跳出來,也是一種選擇。
很多人害怕沒有后路的情況,害怕沒有人托舉自己會摔死,其實是她們沒有給自己留后路。傾盡全力奉獻家庭,把家庭視為避風港灣,把生存寄托在另一個人身上,把未來疊加在孩子身上,這樣失衡的關系,注定經(jīng)不起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