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自己這經(jīng)歷哪怕在酒桌上吹牛說,這些人也絕對不會信啊。
大唐帝國的六皇子給自己做暗衛(wèi)。
整個大唐帝國誰有這樣的面子?
我就一個小小的坊正,居然顧十五還順便交代了一下六皇子,讓他保護(hù)自己周全。
給個什么官都不換這延康坊坊正啊。
“哈哈哈哈!喝酒!”
他越想越得意,再加上酒都已經(jīng)被嚇醒了,大笑聲中他招呼這些同窗和好友,“今晚上每人至少再喝三壺??!”
……
宣平坊。
夜已深了,但吳明湖還沒有睡。
幽州松溪書院和潛心書院第二批到長安的學(xué)生一共有四十七人,他是其中之一。
到了長安第二天,他們這些人就被各自安排了課題,他就到了這宣平坊住下。
明月行館將他們安頓得很好,吃住沒有任何的問題,而且還有額外的補貼。
但他們這四十七人來的時候都已經(jīng)商量好了,在長安完成自己學(xué)業(yè)的同時,也盡可能的自食其力。
顧先生和鄒老夫人有沒有錢是一回事,他們能不能心安理得的用這份錢又是另外一回事。
雖說家中貧寒,這份補貼的確可以改善他們家中的生活,但在他們看來,顧先生和鄒老夫人能夠?qū)⒆约簬У介L安來看看這盛世大唐的真正氣象,他們已經(jīng)是擁有了尋常人無法擁有的運氣,他們更不能增添顧先生和鄒老夫人的負(fù)擔(dān)。
長安城大,能做的零活也多。
吳明湖在幽州的時候就是已經(jīng)練就了修補古籍和裱畫的好本事,這宣平坊里頭本身就有幾家字畫鋪子,他去自薦了一下,這幾家字畫鋪子的掌柜看了他的手藝就是贊不絕口,有些來不及做的裱字畫的活就都讓他做。
這幾日熟悉之后,這些掌柜很欣賞他的品性,一些不值錢的臨摹畫的裝裱也索性讓他帶回自己的院子干了。
他一天大概睡三個時辰,這是在幽州時就養(yǎng)成的習(xí)慣,有時候午后會小憩一會,他年紀(jì)輕,也不覺得勞累。
這時候也快到了他睡覺的時候,但是院子里有了些響動。
他停了手,走出門,看到院子里站著一個黑衣人。
他比姚煮酒鎮(zhèn)定,一下子就看出這名黑衣人眼中的殺意,他便微微皺起眉頭,道:“我覺著你們這么做,可能要后悔?!?/p>
這黑衣人原本也不想和一個窮書生多話,但此時聽著他這么一句,這黑衣人倒是有些奇怪,出聲道,“你這話什么意思?”
“你們應(yīng)該是顧先生的仇人?”吳明湖看著這名黑衣人,道:“那你們也應(yīng)該聽說過他的不少事情,我覺得顧先生的做派就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但你欺我三分,我得換你一寸。你們沒辦法對付顧先生和他身邊厲害的人物,卻對付我們這種,對顧先生是造成不了多少實質(zhì)性的傷害,但應(yīng)該會讓他很憤怒。”
“怒火可燒不死人,刀劍才能殺人?!?/p>
黑衣人慢吞吞的從黑布長袋子里抽出一把刀,“一個人再強,但是手底下的人護(hù)不住,每天自個過的好好的,但為他辦事的人一個個的死,那今后也沒什么人敢跟他,也沒什么人敢和他做生意。”
吳明湖突然笑了。
黑衣人已經(jīng)準(zhǔn)備動手了,見了他的笑容又覺得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吳明湖笑道,“我笑你們這些人,自己做這種事情的時候就不想對方會做什么事情,你們用這種手段的時候,其實就應(yīng)該想到接下來顧先生也會用這種手段對付你們,而且他會做得更狠。而且顧先生這么聰明的人,我覺得他惹上什么厲害對頭的時候,下一步該怎么做,他說不定早就想好了。你們今晚若是能殺得了我,那也是僥幸?!?/p>
“僥幸?”黑衣人頓時也笑了,道:“你是才來長安不久吧,沒見過真正的世面。沒錯,他手底下厲害的修行者是有那么幾個,但我和你說,我們大唐好多貴人自個并不算厲害,但是他手底下把控的軍隊多,他就是厲害。今晚上不只是殺你們一兩個,你們這些住在外面坊市的幽州學(xué)生,都有人去殺。哪怕他想得到,那來得及嗎?有那么多人可以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