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仙?”
盧樂天一怔,他覺得自己似乎在哪聽過這個名字。
“怎么?”郭鵲都看出他神色有異,忍不住輕聲問了一句。
“陳倉縣?”盧樂天此時徹底反應(yīng)過來,想到之前自己家中的一些密報,道:“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是陳倉縣令了?!?/p>
薛景仙也是微微一怔。
盧樂天解釋道,“我知道長安方面對于你的任命文書已經(jīng)下達,但現(xiàn)在估計傳遞不到陳倉縣?!?/p>
薛景仙瞬間就想到了顧留白,他沒想到那年輕人隨口一說,這任命竟然真的下達了,而且還來得這么快。
郭鵲卻是驚訝的看著盧樂天,一副怎么你連這個都知道的表情。
“我的人之前看到了冬云寨方向的火起,我知道那是大軍的糧草轉(zhuǎn)運點之一?!毖跋傻溃骸拔也煊X有人在給羽陽宮方面籌集糧草,那應(yīng)該是司徒擎城派軍奇襲了那邊?!?/p>
盧樂天想到當時看到家中密報之中有關(guān)陳倉縣令任命一事就感到很奇怪。
陳倉已屬于叛軍實控區(qū),出這樣的任命文書還有什么用?
但看著眼前的薛景仙,他突然明白,應(yīng)該是有什么厲害人物知道這薛景仙極有能力,先做提拔,以便于他行事。
發(fā)現(xiàn)有人幫羽陽宮方面籌集糧草這不算什么,但這么快能夠出現(xiàn)在他和郭鵲的面前,卻足以證明此人絕非泛泛之輩。
“是,冬云寨已經(jīng)失守,且叛軍有數(shù)千重騎和上千步軍會陸續(xù)到達?!北R樂天直說軍情,然后道,“薛縣令急著來見我們,是有什么算計?”
薛景仙也異常直接的說道,“按我推斷,司徒擎城的確會攻擊羽陽宮方面的駐軍,但只是佯攻,他的真正意圖,乃是集中優(yōu)勢兵力,一舉吃掉裴國公布置在梁山宮一帶的軍隊。失去杜水河的水運,裴國公的大軍主力勢必被迫反撲,此時司徒擎城若是有足夠時間在梁山宮一帶布防,或是再有奇兵從九慶山方向突襲而來,裴國公大軍往前推進不利,后方再度被襲,恐會大敗。”
薛景仙每說一句,盧樂天就在心中勾勒出沙盤,聽到薛景仙說完,他已經(jīng)渾身冷汗淋漓。
薛景仙看著盧樂天的臉色變化,就知道對方果然是足夠聰明的將才,他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或許我這番話對尋常將領(lǐng)來說,對方可能認為我是無稽之談,憑空瞎想,但我知道你也非尋常人物,司徒擎城不管有多少招數(shù),多少布置,就以他目前的用兵來看,我覺得他只有這一種方法才有戰(zhàn)勝的可能。我們只要把這個可能扼殺掉,別的地方不管他怎么打,我覺得他都贏不了。”
郭鵲聽得有些云里霧里,他忍不住出聲道,“那我們這泥瓶鎮(zhèn)還去不去,這籌集糧草還弄不弄?”
薛景仙道,“羽陽宮籌集糧草這事情繼續(xù),但到了泥瓶鎮(zhèn),我們得多做點事情。我現(xiàn)在不缺人手,不缺錢,但我缺你們這樣的修行者幫我組成一支私軍。”
“組成私軍做什么?”郭鵲愣了愣。
薛景仙寒聲道,“我們?nèi)ザ伦【艖c山的山口?!?/p>
郭鵲一愣,“不是設(shè)法傳信給裴國公,讓他提防對方這樣的算計?”
“時間上恐怕有問題,而且未必裴國公軍隊里頭就沒有奸細。司徒擎城這樣的算計已定,若是裴國公調(diào)動軍隊應(yīng)對,他自然也會變化?!毖跋沙谅暤?,“我們必須讓他按原計劃進行,只要我們能夠堵住他的奇兵,哪怕只是形成時間差,裴國公大軍必勝?!?/p>
盧樂天此時已經(jīng)盤算清楚,他擦了擦臉上的冷汗,看著薛景仙,認真道:“薛縣令,我和你賭這一把?!?/p>
郭鵲看著盧樂天道,“那我們?nèi)羰浅闪?,這功勞是不是比保住羽陽宮方面的駐軍要大?”
盧樂天道,“那大了不知道多少。”
郭鵲道,“那這事情得干?!?/p>
然后他看著薛景仙道,“不過薛縣令,這我們要是去不了羽陽宮,那邊你得安排好有人收糧草給錢,我們出來的時候可被反復(fù)叮囑了,但凡真和人做生意,一定要有信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