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盛年看了一眼薛景仙,他倒是真有愛才之心,所以認真道,“薛縣令,聽見沒有。其實我們可以給你大展拳腳的地方?!?/p>
薛景仙搖了搖頭,道:“值此盛世,不出現(xiàn)兵亂,我哪怕只做一個縣令也足矣,和你們合作,我還不想在史書上遺臭萬年?!?/p>
張盛年微嘲的笑了笑,道:“誰也別太過高看自己,我們這樣的人物,哪怕上得了史書,也是一筆帶過,看過的人都不會留下什么印象。”
“別廢話了?!边@將領看著薛景仙的神色,卻是搖了搖頭,道:“薛縣令這種人不會被你的言語改變主意的。”
張盛年嘆了口氣,問道,“沒牙的什么時候到?”
“那群吐蕃人又不是我們的軍士,他們拖拉得很,沒牙的已經(jīng)飛鴿傳書過來了。說最快也得一個半時辰。”這將領道,“沿途數(shù)十里我手下這些人都已經(jīng)照看過了,沒有別的動靜,我們等會到了山口,安安心心布置一下,沒事打點野貨打打牙祭都估計不會有什么問題?!?/p>
張盛年松了一口氣,道:“白雞那邊也已經(jīng)給我穿了信,說高麗人也沒問題,會按時到的?!?/p>
這將領笑了笑,道:“這群人都是死士,不會不靠譜,放心就是。”
盧樂天聽得渾身徹寒,此時他忍不住出聲道,“你真是裴氏暗刺的將領?”
這將領微微瞇起眼睛,端詳著他,突然笑了,道,“你這人倒的確不像是二流門閥的子弟,不過可惜了,你這人勾結外敵,給叛軍辦事,正好落在了我們暗刺的手里?!?/p>
盧樂天氣得手足冰冷,但知道再說什么都于事無補,只是鄙夷道,“沒想到裴氏自己竟還出了個叛徒?!?/p>
“你懂個球。”
這將領也不生氣,只是不屑再和他說話,接著便招呼了人朝著前方行去。
此時盧樂天才看清黑暗之中有座連綿的大山橫在天地之間,他們正對著的,就已經(jīng)是這座大山最為低矮處的兩座山丘。
兩座山丘如少女雙乳擠壓在一起,中間一條深深溝壑。
這條溝壑是山水沖刷形成,地勢算是平坦,戰(zhàn)馬都可以通行。
這將領和張盛年一群人來到這溝壑高處,跟著他的那些暗刺卻是隱入兩側山林,盧樂天看著他們奔忙,顯然是在兩側山林之中布置機關,以防不測。
薛景仙和韓囚墨兩人對視一眼,都是心中嘆息。
且不管這將領到底是誰,這人雖然嘴上說得輕松,似乎顯得有些粗心大意,但實際卻是細致得很,哪怕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危機,也是該做的事情都要做。
哪怕去泥瓶鎮(zhèn)沒有意外,不存在張盛年這樣隱匿的梟雄,真的給他們拉來一兩百人的隊伍,遇到這名將領和其部下,他們恐怕也沒有什么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