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妖魔
文鶴年倒下。
血肉撞擊地面發(fā)出的悶響,就像是重錘將蓋牟城里守軍的士氣砸得四分五裂。
裴國公和十余名將領(lǐng)、幕僚騎著馬安靜的停駐在蓋牟城下的緩坡上,裴國公看著蓋牟城的城頭,依稀可以看見蓋蘇文的身影。
他有些同情的嘆了口氣,“長安那些人常說我心眼子多,但看看這蓋蘇文,一身領(lǐng)軍打仗的好本事,不和那些人玩心眼子,只知道真刀真槍的干有什么用?就算是條蛟龍,被那些人放干了水,也只能在爛泥塘子里打滾,什么本事都用不出來不說,反幫人攪個稀泥?!?/p>
“真不用管顧道首?”一名將領(lǐng)在后面悄悄問道,“我估摸著這蓋蘇文也沒什么辦法了,要么就只能孤注一擲,試著殺顧道首。”
“管他?他的本事還要我們管?”裴國公笑了,“現(xiàn)在的蓋蘇文的確沒別的辦法,現(xiàn)在只是依靠他這么多年積累下來的聲威來約束軍隊。不過我這女婿最喜歡的方法就是立威,之前有了黑沙瓦的名聲,接下來他再在這里用他的法子收了蓋牟城,今后天下都會知道,什么名將,在他面前也就是狗屁?!?/p>
城墻上不斷響起急促的厲喝聲。
哪怕許多絕對忠誠于蓋蘇文的將領(lǐng)不斷的約束,但軍隊依舊出現(xiàn)了嘩變的跡象。
黑齒旭出現(xiàn)在了蓋蘇文的身后,他倒提著的一柄刀散發(fā)著清晰的血腥氣。
他沒有說自己剛剛處死了什么人,只是壓低了聲音,輕聲道,“按此下去,絕對有兵變?!?/p>
蓋蘇文身側(cè)一名副將深吸了一口氣,看向蓋蘇文。
此時他都沒有說話,但周圍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眼前這架勢,像之前的騎軍一樣直接離城而走算是輕的。
“這人自己說了,他要在這呆一夜的時間。”
那名副將惡狠狠的吐出了一口氣,道:“我們有一夜的時間,現(xiàn)在的士氣已經(jīng)低無可低,但只要有人不斷出去殺他,所有的人都會看著,至少這一夜的時間不會有什么變化。之前誰叫得最兇,誰最想出去送死,就讓他們
他就是妖魔
此時城中任何一名修行者都心知肚明,蓋牟城里沒有任何一名修行者可能對顧留白造成威脅,甚至可能連蓋蘇文親自出手,都未必撐得過兩個照面。
在此時的情形之下,這些部將知道唯一的勝算便來自不給顧留白任何喘息的時間,所以一個接一個的沖過去在他們看來依舊不夠快,他們現(xiàn)在恨不得直接將人排隊排到顧留白身前去。
甕城大門打開之后,一名身形略微顯得臃腫的中年男子被幾名身穿重鎧的軍士用長槍的槍尖頂著后背推了出去。
這名中年男子姓朱,叫做朱玄成,是城宰府主管發(fā)軍餉的官員。
他往前跑了兩步,鑲玉的腰帶突然崩斷——這竟是把軟劍偽裝的腰帶。
不過他并沒有掠向顧留白,而是朝著城墻北側(cè)的緩坡瘋狂的逃遁。
咻!
空中響起凄厲的嘯鳴,一支特殊的弩箭直擊他的后背。
這支弩箭是從兩層箭樓之中射出,顯然出自一名隱匿其中的箭師之手。
蓋蘇文手下的那些親兵都很清楚,這名箭師叫做崔元忠,他用的鐵胎弓篆刻著特殊的符紋,用真氣激射出的鐵羽箭比尋常的箭矢要快得多。
他的箭快,但朱玄成似乎也早料到了有這樣的一箭,他的軟劍往后卷動,硬生生將落向背心的這一箭帶偏。
然而就在此時,城墻上響起震鳴。
三支巨型的弩箭如隕石墜落,兩支弩箭落空,分別在他的身側(cè)左右,但其中一支卻是無比精準的射在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