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鎮(zhèn)定法
施春牛深吸了一口氣。
他緩緩的呼了出來,帶著灼熱的氣息。
“顧道首?!?/p>
他面色堅毅的看著顧留白,沉聲道,“不管你承不承認,對于這個大唐而言,對于已經(jīng)存在了許多年的李氏機要處而言,你娘和你,都屬于后來者,世間能有很多法,但管理國家,卻只能有一個法,不能有幾種聲音,不管李氏機要處的做法有道理也好,沒道理也好,李氏立國,成就大唐,那整個大唐,就只能在李氏機要處的意志下前行。我講道理講不過你,但我只認這個道理,我只是堅決的執(zhí)行命令,哪怕明知必死,我也不會猶豫,也不會去想有沒有道理?!?/p>
顧留白也懶得去嘲諷他,只是冷冷的問了一句,“你想去殺安知鹿又為了什么?”
施春牛沉默了片刻,才開口說道,“大唐安穩(wěn)了太久,尤其像您這樣來自關(guān)外的人到了長安之后,仿佛就能直接凌駕于門閥之上,世間很多人都不知道你身后的底蘊,你這樣的人物,給很多人錯誤的假象,讓他們覺得憑借自己的小聰明,就能夠成為和門閥抗衡的存在,或者成為門閥?!?/p>
“所以這才是重點?”
顧留白冷冷的看著施春牛,道:“尤其我還將幽州那些寒門子弟帶到長安這樣的舞臺,所以你們李氏機要處就是想讓天底下的寒門連奢望都不要有,都不能有,有了便是罪?這人膽敢破壞你們的一些陰謀算計,你哪怕行藏敗露,也要設(shè)法殺死他,好讓天下人看到忤逆你們,或是不照權(quán)貴的意思行事的下場?”
施春??粗櫫舭?,只是說了抱歉二字。
他的意思很清楚,不管你多有道理,我只是執(zhí)行李氏機要處的命令。
顧留白也不再多言,他看著施春牛,冷冷的說道,“你的腦袋留在脖子上也沒什么用,不過作為唐人,你這條命我覺得可以用在對付外人的戰(zhàn)場上?!?/p>
施春牛看著顧留白,道:“多謝?!?/p>
……
顧留白走到蕭真微所在的馬車前,認真行了一禮。
蕭真微貓著腰從馬車之中出來的時候,藍玉鳳和龍婆也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顧留白的身側(cè)。
蕭真微看著顧留白,有些憂愁道:“你要冒險鉆進李氏機要處給你設(shè)下的套子?”
顧留白點了點頭。
蕭真微沉吟了一下,道:“不再等一等?”
“時間拖得越久,恐怕他們準備得就越充分。”顧留白看向上官昭儀所在的馬車,道,“而且我不想讓她等太久?!?/p>
“藍姨?!鳖櫫舭讓χ{玉鳳也認真的行了一禮。
藍玉鳳頓時轉(zhuǎn)頭偷偷抹了抹眼角。
她明白顧留白的意思。
蕭真微是他的師伯,是他在這世間的長輩,而他此時這么認真的喊她藍姨,也是將她視為這世間真正的長輩,他去冒險做這種事情,需要和兩名長輩好好的說一聲,或者說好好的道個別。
他也是在認真的請求,請兩位長輩同意他的做法,不要阻攔。
“我若是出了意外,藍姨,你和師伯他們,不要和李氏機要處硬碰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