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落在他的身上,他有那么一瞬間的恍惚。
剛剛和他交談的,真的只是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嗎?
然而就在下一刻,一種尸山血海之中磨礪出的本能,讓他體內深處瞬間涌出凜冽的寒意,他的整個身體,幾乎是下意識的團縮起來。
嗤!
一枝羽箭就在他縮身的剎那,從他的頭頂掠過,狠狠墜在他前方的山道上,激起一片冰雪!
冰雪濺起之時,一直保持著沉默的舒爾翰卻已經(jīng)極為冷靜的將柳暮雨的身體擋在了自己的身后。
他體內的真氣都甚至沒有泛起絲毫的波瀾。
只是眼睛余光掃到襲來的箭矢時,他就已經(jīng)判斷出柳暮雨自己便能躲過這一箭。
他只需要應付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
他的手握在了黑色的刀柄上。
他的眼眸平靜如水。
“不是我們的人。”
“是昨天半夜來的那批人?!?/p>
“應該沒事?!?/p>
當箭矢破空聲響起時,陳屠和顧留白已經(jīng)完成了對話。
舒爾翰做好了殺人的準備。
在此之前,他要解決所有射向軍師的箭矢。
然而這一箭過后,他明明聽到了殺意激蕩的空氣里傳來的弦鳴聲,卻沒有箭矢朝著他們射來。
正在詫異之時,他看到有三個人在高處的雪坡上滾落下來,鮮血在他們滾落的雪坡上化出深痕,就像是有人用朱砂寫了一個細長的川字。
整個冥柏坡早就因為這兩個突厥人的到來而醒了,但此時哪怕看到有三個人從雪坡上滾落下來,絕大多數(shù)人還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不是只有他們有箭師。”陳屠的聲音響起。
他和顧留白走到了柳暮雨的身邊。
舒爾翰依舊沒有說話,伸手朝著陳屠的身后點了點。
久經(jīng)沙場的人自然有著天生的默契,陳屠直接搖了搖頭,道:“再返回樓里躲著不好,看得見敵人才更好對付。沒事,我們這就送你們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