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大劍師之間,竟有著云泥之別!
他不畏死,而且在他看來,這次原本就沒有人能夠活著回去。
衛(wèi)春風(fēng)也好,他自己也好,早死晚死而已。
只是無法完成上峰的命令,他們這些人的死亡就全無意義,他們也不會獲得相應(yīng)的軍功,他們的家族,他們的親人,也不會從他們的死亡之中獲得應(yīng)有的獎賞。
“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問題在哪里?”看著死去的衛(wèi)春風(fēng),顧留白突然對著陳屠說道。
陳屠一怔,“什么意思?”
顧留白道:“你們專門殺人,任何的布置都是為了殺人,所以遇到問題的時候,總覺得殺人就是最好的選擇,有麻煩就殺人,遇到大麻煩就把人全部殺光?!?/p>
陳屠皮笑肉不笑道:“做自己最擅長的事情不好么?”
顧留白沒有接他這句話,只是眉頭微微蹙起,道:“但是有可能之前我想錯了?!?/p>
陳屠有點捉不著頭腦。
“各自爭命,殺人的確是最簡單的選擇,但我想試試別的法子?!?/p>
顧留白看著倒下的衛(wèi)春風(fēng),他的眼眸變得極其的寒冷:“你現(xiàn)在給我認(rèn)真思索一個問題,若是長安城里的權(quán)貴,和你們之間并無利益沖突,而且你們之間沒有仇怨的情形之下,殺掉你們會得到什么好處?”
“殺陰山一窩蜂那群人,你會得到什么好處?”
鷺草驛最中央的宅院里,謝晚也在面臨著這樣的質(zhì)問。
正是早膳時分,他身前的條案上放著七八樣精致的小菜,一碗湯餅。
質(zhì)問他的人就坐在他的對面,是一名身穿淺緋色官袍的中年官員。
這名中年官員面色陰沉,情緒明顯不佳,而且似乎抱著自己心情不好,也不想讓謝晚心情很好的想法,他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唾沫星子在清晨的陽光之中噴灑到謝晚面前那碗湯餅里。
看著謝晚無動于衷的模樣,這名中年官員的聲音又大了些,唾沫星子又多了些,“從沙洲調(diào)何鳳林來送死,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難道不知道他是給冷云先生遞了拜帖的人?激怒了冷云先生對你有什么好處,裴家的二小姐并非是非你不嫁?!?/p>
謝晚微諷的笑了笑,將那碗湯餅朝著這中年官員面前推了推,意思是這碗湯餅歸你了。
中年官員愈發(fā)大怒,索性端起碗就吃,也不用筷子,三口兩口就呼嚕一空。
“何鳳林是我大唐軍人的楷模,他為國捐軀,皇帝也會有賞賜,冷云先生自然也是面上有光,何怒之有?!敝x晚這個時候才淡淡的說道:“而且只是因為陰山一窩蜂這些賊人陣前反戈,他們才英勇戰(zhàn)死,陰山一窩蜂這些人原本就和突厥人勾結(jié),剿滅陰山一窩蜂的功勞,他們可記首功。”
中年官員重重的放下空碗,咬牙切齒道:“謝公子,我知道你聰明,但你萬不可將天下人都當(dāng)成傻子。你說陰山一窩蜂這群人原本就和突厥人有勾結(jié),北邊的那些將領(lǐng)首先就不答應(yīng)?!?/p>
謝晚微笑道:“皇帝對北邊那些人有了疑心,才會花很大力氣將他們調(diào)回去,這些人現(xiàn)在不敢惹火上身?!?/p>
“你要栽贓的話,當(dāng)然可以做到所謂的證據(jù)確鑿。”中年官員冷笑連連,“只是那些人只是調(diào)回去,不是死了,他們辦事,根本不要什么證據(jù)不證據(jù),你會被他們記恨著,他們不會放過任何可以對付你的機會?!?/p>
“若不是你哥讓我助你一臂之力,你的這檔子事情我根本不想管?!?/p>
頓了頓之后,中年官員直視著謝晚道:“陰山一窩蜂里面有一名大劍師,我就想不明白你為何一定要找他們的麻煩?!?/p>
謝晚和他對視了一眼,不屑道:“正是因為這點,所以只能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