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辦事倒也勤快,就是身子骨太弱了點。”許推背沖著那章青牛叫道,“明兒開始,到?jīng)_字營找個叫王進的,就說我讓你去的,你跟著他,好好練練?!?/p>
章青牛頓時大喜,道:“多謝許將軍提拔。”
“提什么拔,能捱得住再說吧?!痹S推背嗤笑了一聲,又轉(zhuǎn)頭看著看信箋看得入迷的安知鹿,半開玩笑半當真的說道,“你也別每天捧著個安貴的信當命寶了,別只知道跟男人打交道,到時候傳出去,還以為我和你又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安知鹿將信往袖子里面一塞,一邊去伙房端吃的東西,一邊笑道,“那不會,前兩天才和軍營里那幾個兄弟去喝過花酒,還過了夜的?!?/p>
許推背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章青牛,道:“小子,這院子里聽到的話,一個字都不能往外說,你可知道?”
章青牛頓時面容一肅,道:“許將軍盡可放心,我們這些個人跟著知鹿哥在永寧修所那邊混的時候,嘴巴就嚴得要命。哪怕喝多了,也會找團泥巴把自己的嘴巴糊住,不該說的,保管一個字都不會往外說?!?/p>
轉(zhuǎn)頭看到安知鹿點頭,許推背這才淡淡的說道,“過個十來天,可能要開始剿匪,你要不要先留個后?”
安知鹿心中一動,道:“知道了。”
許推背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但過了一會,又壓低了聲音,輕聲道,“長安那邊的軍鎮(zhèn)有些動靜,漁陽郡那邊,真正有點本事的都調(diào)了過去?,F(xiàn)在有幾個好位置是空著的。只要這次剿匪積攢足夠的軍功,我會想辦法給你走動走動。但你心里得有數(shù),和我打仗,我不會把你藏在別人的后面?!?/p>
“你的做派我哪能沒數(shù)?!卑仓剐α耍耙密姽Γ俏业脹_在最前面。”
許推背笑笑,“那幫你說個姑娘?”
“那倒不用,我這正妻的位置,得給將來那些真正權(quán)貴家里的女子留著?!卑仓瓜肓讼?,道:“你先湊點銀子給我倒是可以,我找個合適的官妓給贖個身,就當找個隨身侍女一樣,先留個種也行。”
“你小子倒是會算計?!痹S推背哈哈大笑起來。
他倒是很欣賞安知鹿這種心氣,“一會我就讓人湊點銀子給你,但你挑女人的時候可得招子放亮點,別找那種身子骨太弱身上帶病,臉蛋好看不中用的。尤其別找身上已經(jīng)帶了種的,到時候你萬一死了,那我他娘的幫你養(yǎng)種養(yǎng)了半天,別長大一看,和你沒一個地方相像,那就真的是扯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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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在泥塘滾
安知鹿也頓時哈哈笑了起來,“將軍放心,這點眼力見我還是有的?!?/p>
等到吃過了早點,許推背喊人送了一個錢袋子過來的時候,安知鹿已經(jīng)將安貴送來的信又仔細的看了兩遍。
接了錢袋子出了門之后,他臉上那笑嘻嘻的神情瞬間就消失了。
一遇到抉擇的時候,一般人臉上的神色都是凝重,但他即便微垂著頭,臉上掛滿的神色都是狠辣和陰沉。
因為他始終記著許推背的話,要想真正出人頭地,沒有折中,只有做到極致。
他現(xiàn)在每認真踏出一步的時候,面前都像是有個閻王擺開了一張賭桌,在和他賭命。
……
鳳尾樓在幽州城的青樓里頭十分出名。
里面雖然八成都是官妓,但厲害之處,是最新發(fā)配到幽州城的官妓,幾乎都先歸鳳尾樓調(diào)教。
這鳳尾樓背后的東家和長安掌管那些教坊司的官員有著很深的關(guān)系,有幾個鴇母甚至都是從長安調(diào)過來的,不管什么樣的烈女,在她們手底下不超過三個月,就得乖乖的聽話。
陳白葉是從楚州發(fā)配過來的。
正兒八經(jīng)的官小姐,家里本來是管鹽運的,但應(yīng)了官場上的老話,當著那種每日里銀兩嘩嘩流動的肥差,不出個兩代就要犯事。
陳白葉的爺爺好歹沒犯事,但到了她父親這一代,腦子一熱,沒忍住,貪墨的銀子太多,她父親的腦袋就直接被砍了,家里的男丁發(fā)配去云州戍邊,家里的女子則被零零散散的發(fā)落到了一些驛站和青樓,做奴仆的做奴仆,做官妓的做官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