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長安不斷有強大的修行者死亡,所以你才有機會修補白骨燈,才有機會讓這件神通物煥發(fā)生機?”李得意充滿嘲諷的笑了起來,道:“那你有沒有想過,若是這件神通物沒有煥發(fā)生機,不透露神通物的氣息,那說不定你就能繼續(xù)安生在長安呆下去?”
聽到白骨燈這三個字的瞬間,這名胡人臉上的血色就消失了。
他目光極為復雜的看著李得意,“李氏早就知道了這件神通物的存在?”
李得意沒有回應(yīng)他這個問題,只是冷笑道,“都已經(jīng)殺了那么多摩尼僧,你都應(yīng)該知道李氏掌握了一定的線索,結(jié)果你還心存僥幸,還留在長安,這怨得了別人么?”
“你不知道我為了這件神通物付出了什么樣的代價!”散發(fā)胡人英俊的面容驟然變得有些猙獰起來,他看著李得意,有些歇斯底里般說道,“為了這件神通物,我的家人被殺光了,這件神通物被人奪走,我用了十年的時間才將之奪回,但是我的未婚妻卻死在了仇人的手里。我只有讓這件神通物恢復如初,才有可能殺死我的那些仇人!不來長安,我這一生都沒有復仇的機會?!?/p>
“然后呢?”李得意的表情始終是淡淡的,他看著這名胡人,道:“為什么每個人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會如意呢?一百個人里面都找不出一個人生如意的,世上報不了大仇的人十有八九,為何你覺得你就一定能夠報仇?”
這胡人呆了呆。
李得意平靜的說道,“你不想想這長安是誰的碼頭,你到了長安,你要報仇,那你拜入李氏門下,將這件神通物獻給李氏就可以了。你卻偏偏選擇隱匿在長安,自己折騰這神通物。在長安,像你這樣自以為是,以為可以占據(jù)著一件至寶就可以闖出一番天地的人還少嗎?更不用說,你還暗中控制著一些摩尼僧為你辦事了?!?/p>
頓了頓之后,李得意自嘲的笑了笑,道:“終究還是人心不足,見慣了長安的權(quán)勢,見慣了這里的繁華,哪舍得這件神通物?!?/p>
這胡人有些瘋癲般笑了起來,道:“那換了你,你會舍得這件神通物,你會選擇到了長安,就將他交給李氏么?”
李得意在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但他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只是平靜的說道,“那我現(xiàn)在讓你交出這件神通物,讓你等候李氏發(fā)落,你或許會有條活路,你現(xiàn)在肯交出這件神通物么?”
“我不愿意?!?/p>
這胡人很直接的給出了答案。
他瘋癲的笑著,道:“為了這件神通物,我家人死了,我未婚妻死了,我隱忍了這么多年,終于設(shè)法修復完成這件神通物,讓這件神通物煥發(fā)生機,若是我都連一次動用這神通物的機會都沒有,那我就算死,恐怕也合不上眼睛。”
李得意沒有再廢話。
他都甚至沒有興趣去問這名胡人的姓名。
一道刀煞以尋常修行者根本無法想象的速度,從他手掌的邊緣形成,飛斬向這名胡人的頭顱。
在這道刀煞形成的剎那,這書房之中流動著的陰風驟然變成了白色。
轟!
書房的屋頂被一股可怕的氣息直接震碎。
書房頂上掛著的一盞羊皮吊燈落了下來,外面蒙著的羊皮瞬間就被強大的元氣撕扯得粉碎。
里面是一盞白骨燈。
一根根明顯是人的白骨,組成的一盞燈。
每一根白骨上,閃耀著磷火般的光焰,一種極為可怖的陰氣和令人毛骨悚然的怨氣不斷的散發(fā)出來。
整個書房里,就像是有無數(shù)雙怨毒的眼睛看著李得意。
他的那道刀煞就像是風化一樣在空中急劇的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