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計外的人
“不是?!?/p>
高大伴笑了,道:“我意思是你這神通和我這神通還有點(diǎn)相近,我們是不是有緣?”
說話間他身外黃云滾滾,一種獨(dú)有的神通氣機(jī)在身外流轉(zhuǎn),他的身外凝成一塊塊黃色的磚石。
鄭竹之前早就知曉跟著皇帝從小玩到大的這個太監(jiān)總管是個八品,但這人具體什么神通,外界卻是毫不知情,現(xiàn)在這高大伴神通一使出來,他見了的確一愣,“你這修的什么法門?”
他身外是厚甲,這高大伴身外是一塊塊城墻磚般的黃色磚石,看上去還真的很像。
“我再讓你看看清楚,說不定你就明白了?!备叽蟀榈男β曂蝗蛔兊煤肋~起來,他的體內(nèi)驟然沖出六道滾滾的黃氣,這六股黃氣瞬間匯聚在他的右手之中。
一塊比他的人還大的長方形黃色巨碑就此顯現(xiàn)。
這塊巨碑表面坑坑洼洼,甚至帶著風(fēng)化的痕跡,古樸而沉重,根本不像是真氣神通凝結(jié)而成。
“通天碑!”
鄭竹頓時一聲怪叫,“黃道吉相法門早就失傳了,你從哪得來的!”
他怪叫聲剛起,黃色巨碑已經(jīng)朝著他兜頭砸下。
他的身影在空中急劇的閃動,明明難以捕捉方位,但是這黃色巨碑卻好像徹底鎖定了他的身位,每一剎那都能預(yù)知他的身位所在一樣,無比精準(zhǔn)的拍至他身前。
黃色巨碑砸在他身上的一剎那,他身上黃光一涌,就好像有另外一個鄭竹披著黃色的袍子從他的身體里走了出來一樣,一拳狠狠砸向這黃色巨碑。
轟的一聲巨響,周圍那幾輛馬車全部被崩散的氣流震碎,那些尸身都被直接震成了碎片。
此時距離這戰(zhàn)團(tuán)最近的扶風(fēng)精騎都距離此處至少有五十步,但強(qiáng)勁的罡風(fēng)吹拂過去,這些戰(zhàn)馬都有點(diǎn)站不住腳,歪歪斜斜的連連倒退。
鄭竹怪叫聲中,身上的黃色甲胄都崩碎了小半,他呼吸之間,鼻孔之中都噴出淡淡的血霧出來。
高大伴看上去似乎比他還要嚴(yán)重,嘴角不斷流出鮮血,而且開始不斷的咳嗽,但高大伴臉上的笑意卻反而越來越濃烈,而且還邊咳邊贊嘆,“好眼光,居然連這種外面至少兩百余年沒見著的法門,都被你一眼認(rèn)出來了。不過你既然知道我這是什么法門,那你也應(yīng)該明白,今晚上你要是一意孤行的話,那肯定兇多吉少嘍。”
“草!”整個大唐,上至皇宮貴族,下至販夫走卒,在表達(dá)強(qiáng)烈的情緒時,所用的字眼往往都是一樣的,都是這么一個字。
鄭竹狠狠罵出這個字,連眼角都帶著猙獰。
記載之中這黃道吉相法門屬于真氣法門和神通法門兩邊不靠,修行又慢,前期又沒有個厲害的精神小神通,但真正修出八品神通之后,這黃道吉相法門卻像是鯉魚越過龍門之后,一下子蛻變了一樣,屬于兩邊都靠。
不僅是真氣凝聚的通天碑剛猛到了極點(diǎn),而且修出這八品神通的人,還有一個感應(yīng)禍福的精神神通。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靠的是智慧和對危險不危險的形勢的判斷,但傳說之中,修出這八品神通的人自然就能感應(yīng)所站的地方是不是危墻。
這高大伴敢跟著皇帝到這,那意思不是說這地方不會給他們帶來厄運(yùn)?
不給他們帶來厄運(yùn),那不是意味著自己此次謀逆是兇多吉少?
鄭竹心里才剛剛生出寒意,卻聽到林甫淡淡說了一句,“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這世上的吉兇,隨時都是變化的。我來長安入仕之前,還有厲害神通者給我測命,說我活不過二十三歲。”
說話間,他已動步,朝著罡風(fēng)四溢之中紋絲不動的皇帝走去。
“我后來想明白了,像我們這樣的人物,出身寒微,天生就像是激流之中逆流而上的游魚,身后全是亂石,其實只能拼命向前,但凡有一絲松懈,只要片刻失去勇猛精進(jìn)的念頭,那想要停留在原地也是不可能,轉(zhuǎn)眼之間就被沖下去了,打在身后亂石上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