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云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摒棄對靜王妃的非分之想,這才緩緩點頭,道:“這生祭神通法陣雖然霸道,但我進(jìn)入之后還是看到了一些陰煞之氣無法完全覆蓋之處,這印證了我之前的猜測,這施陣之人雖然準(zhǔn)備已有,無比熟悉這種生祭造煞的手段,但自身修為不足,應(yīng)該不是八品大神通者,所以他自個的精神力量無法隨意出入這法陣,無法隨意調(diào)和這法陣之中的精神力量。所以這平康坊中一些地氣特殊,或是因為某些特殊物件而導(dǎo)致陽氣殊勝之處,這邪煞氣息便如遇火爐一般,無法將之湮滅。我們現(xiàn)在便去那陽氣最為殊勝之處,到時哪怕有數(shù)量眾多的邪煞追擊過來,我們也能占據(jù)地利。”
李通點了點頭,臉色又好看了一些,顧留白卻是反而聽得皺眉,問道,“沖云道友,聽你這意思,若是施陣之人本身是八品大神通者,精神力足夠強(qiáng)大,他自身的精神也能借勢進(jìn)入這法陣,能夠身臨其境般調(diào)動陰煞元氣幫助造煞?”
沖云此時已經(jīng)清楚自己對他若是冷嘲熱諷反而引起靜王妃的反感,所以他俊秀的面容上一片平靜,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他淡淡的說道,“是,而且不只是協(xié)助這法陣造煞,他自己應(yīng)該也能化身此間最厲害的邪煞,他原本精神力強(qiáng)大,再匯聚這法陣的力量,造成的邪祟會異??刹馈?峙乱?guī)熥鸷腿寺?lián)手,才有可能應(yīng)付得了。
顧留白眉頭微蹙,道:“如此說來,若是這生祭造煞法陣形成,解決起來便極為困難,那道宗對這種生祭造煞法陣,沒有什么防范的手段?”
沖云好好的心態(tài)又有些炸裂,他忍不住冷笑起來,“我白云觀自然是有,若不是我?guī)熥鹫瞄]關(guān),豈能容許這種妖人在長安布置出這樣的生祭法陣?我?guī)熥鹑舨皇情]關(guān),這妖人剛剛開壇做法,我?guī)熥鹁鸵呀?jīng)可以做法應(yīng)對,這生祭法陣無法形成不說,而且這妖人所在之處也馬上被他鎖定,到時我們道宗門人將他找出來滅殺便是。倒是這城中和我白云觀齊名的道宗宗門,平日里只知修劍,卻不知道在做什么,修劍那么厲害,只是用來威懾道宗同門的么?”
顧留白當(dāng)然明白他是在陰陽宗圣宮,不過這種程度卻一點都弄不了他的心態(tài)。
他反倒是笑了起來,道:“你是說我沖謙師兄吧?是,我也覺得他委實可惡,不過你們白云觀這么多人,便沒有一個修劍厲害能夠教訓(xùn)他的人么?而且你師尊這閉關(guān)是要做什么?他沒事閉關(guān)做什么,這不是反而給了這妖人可乘之機(jī)?”
沖云心中的怒火瞬間被引燃,“我?guī)熥稹?/p>
但他說了這三個字,卻也說不下去,因為他心中也沒有答案,他也不知道他師尊閉關(guān)是要修行什么。
顧留白卻是嘆了口氣,“我怎么就沒聽說道宗里面一定要閉關(guān)才能修行的法門?而且八品大神通者閉關(guān)又是要修行什么東西?”
沖云面容有些僵硬,他心中也生出疑問。
他細(xì)想之下,也沒想出白云觀有什么厲害法門需要他師尊閉關(guān)才能修行。
而且白云觀講究道法自然,無為而行,意思就是不要刻意為了修行某個東西而癡迷其中,死命鉆研,而是在日常修行的過程之中,自然而然的得道。
他想著想著便心中凜然,直覺顧留白這些話不是信口開河。
正在此時,顧留白的聲音卻是又傳入他的耳廓,“沖云道友,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師尊他們,或許是故意給這妖人一個機(jī)會,讓這些妖人顯露出來,好順藤摸瓜,一網(wǎng)打盡?”
沖云呼吸一頓,還未來得及說話,靜王妃卻是嘲諷的笑了起來,道:“那這么說,我就成了個誘餌了唄?!?/p>
顧留白微微一笑,道:“就是隨便說說,當(dāng)不得真啊?!?/p>
李通此時卻笑不出來,他心中也是凜然。
他對道宗的了解自然也遠(yuǎn)超出顧留白,他越想也越覺得其中有些蹊蹺。
也就在此時,顧留白只覺得前方有些暖烘烘的意味。
在他的視線之中,有一座青色的廟宇被諸多藤蔓完全纏住,但有一個旗桿挑著廟旗伸向黑色天空。
那廟旗看上去色彩鮮艷,似乎是城隍廟的廟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