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順秀直覺這人是個沒皮沒臉的人物,與之斗嘴沒任何好處,她便淡淡的說了一句,“盧公子風(fēng)趣?!?/p>
說完她便看都不看顧留白,只是安靜帶路。
到了那石窟門口,兩名侍女盈盈行禮,也不跟進石窟,顧留白等人剛走進幾步,沈若若就啞然失笑,這石窟內(nèi)里不僅是每隔數(shù)丈都置了鯨脂燈,將石窟的陰暗處都照亮,而且還做了精心的布置,放置有銅鶴熏香爐等擺設(shè),內(nèi)里不只是有琴師撫琴,還放了紫檀木的桌椅,長條案上放置精致茶點,還有精美的花瓶插花,各色寶石雕琢的寶花。
有六七名年輕男女,在內(nèi)里的壁畫處賞畫。
聽著腳步聲響起,這六七名年輕男女都轉(zhuǎn)過身來,其中一人此時身穿月白綴銀袍服,顯得分外英俊瀟灑,顧留白又感知他的整體氣機強大,那顯然就是美玉公子了。
金順秀一看見美玉公子,心中煩惡盡去,看了一眼顧留白,嘴角就又不自覺的露出些許鄙夷之色,沈若若頓時就不樂意了,故意道,“順秀妹子,你家美玉公子是知道我們盧公子喜歡喝花酒,所以才將此處布置得如同長安喝花酒的地方一樣么?”
金順秀面色劇變,但她還未來得及出聲,卻聽有悅耳的笑聲響起,“我倒是生怕顯得自己粗鄙,還精心布置了一番,想顯示自己的風(fēng)雅,原來我之品味也只和長安那些花樓東家的品味差不多么?”
沈若若看著那美玉公子眼角都含著笑意,面上沒有絲毫不悅的神色,她倒是微微蹙眉,直覺這人的確有些門道,但她平日里所見都是李氏機要處的厲害人物,這種場面對于她而言就真的只是小場面。
她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這名的確長得極為英俊的公子,認(rèn)真安慰道,“倒也不必郁悶,長安那些花樓的東家的品味,在長安也算得上是中等?!?/p>
美玉公子身邊還有兩名年輕女子,其中一名女子一襲白色長裙,丹鳳眼,鵝蛋臉,顯得十分美艷,此時她也不掩飾怒意,冷笑道,“那長安若是高明的布置,該當(dāng)如何?”
沈若若笑了笑,道:“幾株疏竹,一壺清茶,若嫌寡淡,自抓一尾魚烤了便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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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打誰的臉
這些人也知道顧留白等人之前是在河邊烤魚,此時聽得沈若若這么說,這白裙女子知道她是調(diào)侃的成分居多,她便也微嘲道,“那殺魚的魚腥味濃厚,可不只是遮了茶香,恐怕連衣袍都沾染味道?!?/p>
沈若若看了一眼一側(cè)的銅鶴形狀的熏香爐,笑道,“那倒無妨,取一小塊沉香放于煮茶的紅泥小火爐的紅炭之上,些許魚腥味瞬間可除,滿身帶香。”
美玉公子微笑道,“的確很雅?!?/p>
白裙女子叫做洪熙貞,是高麗紇升骨城洪氏長女,她正巧于香道極有研究,對于制香、鑒香、合香無一不通,高麗那些香道方面極有研究的人,在某一個方面可能勉強能勝過她,但若是這些方面綜合起來,卻沒有一個人在她之上。
此番她們這些跟隨美玉公子的高麗名流,便是要幫高麗公子從諸多方面徹底折服這長安盧公子,這里的熏香爐也好,準(zhǔn)備好的一些價值驚人的香料也好,都是出自她的安排,現(xiàn)在沈若若看著那銅鶴形狀的熏香爐隱含鄙夷之色,她心中的怒意自然更盛。
她決定要好好的打一打這中年婦人的臉。
“明火炭熏固然香氣滿溢,但論香氣最雅自屬沉香,只是沉香香塊直接放置紅炭之上,猶如煎油,極易生煙?!焙槲踟懣粗蛉羧?,微嘲道,“那飲茶時可很容易嗆得噴出茶水?!?/p>
顧留白一聽這話就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