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平靜道,“這人最大的特點(diǎn),就如同是最出色的戲臺班子的班主,他最擅挑動氣氛,挑動人心,他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他就挑著在場的絕大多數(shù)人愛聽的話講,今日大醮在場最重要的人物,除了父皇之外便是長安民眾,你瞧他說的這些話,不是說我父皇是圣天子,不斷宣揚(yáng)圣天子于我大唐的身份,要么就是煽動那些民眾,但他這種煽動人心之后不怕人狗急跳墻,歸根結(jié)底,還是因為他手底下有真章,所以今后要面臨這種大局,我自當(dāng)和他好好學(xué)學(xué),兩邊都要兼顧,不只是臨場煽動情緒,還必須先預(yù)備好讓人無法輕易動用刀兵將你壓下去的手段?!?/p>
……
宗圣宮高臺上,丹霞子已經(jīng)不知如何收場。
南派丹道是以煉制外丹為主,原本在真氣法門的運(yùn)用上就遠(yuǎn)不如長安洛陽這一帶實打?qū)嵱密姽Q來今日地位的道宗玄門。
若說打架,他們原本就不擅長。
更何況丹霞子現(xiàn)在雖說是七品,但自我認(rèn)知還沒有糊涂,知道自己遠(yuǎn)不如當(dāng)日滄浪劍宗的那些修行者,更何況此時他和顧留白距離很近,感受著顧留白身上的氣機(jī),他就知道這顧留白當(dāng)真是天縱奇才,和滄浪劍宗那一場比劍之后,修為又已大進(jìn)。
文斗不成武試,他萬萬不是對手。
然而也就在此時,臺下那南派道門的一群人中,有一名身穿藍(lán)色道袍的中年道人卻是朗聲說道,“顧道首,我想和你比試鎮(zhèn)邪,不知你敢應(yīng)否?為道首者,當(dāng)順應(yīng)天命,具天人之姿,各法擅長,方足以服眾?!?/p>
顧留白聞言頓時一笑。
難不成我黑狗血都不知道怎么個用法的名聲已經(jīng)在外了?
對于他而言,普天大醮那些按部就班的程序是有些無聊的。
而且若是沒有人出來挑刺,沒有人出來和他斗,倒是很多事情不能一次性解決,反而留下諸多后患。
他最好就是這些人多出來鬧事,讓長安民眾看熱鬧看個痛快的同時,也徹底將麻煩解決。
他轉(zhuǎn)頭看了皇帝一眼,道:“圣天子若是想讓我和這位道友斗法,給長安百姓助興,那也未嘗不可啊?!?/p>
皇帝微微一笑,道:“百姓悅則圣人悅?!?/p>
顧留白看著那名道人,道:“那你上臺來讓百姓高興高興?!?/p>
那身穿藍(lán)袍的道人昂首闊步走上臺來,對著皇帝行了一禮,道:“丹鼎宗涵星觀葛聚形參見圣人。”
皇帝平靜道,“你和顧道首所要比試鎮(zhèn)邪,如何比試?”
這藍(lán)袍道人葛聚形不卑不亢道,“我有捉了一邪物封印住,等會若是我解了封印,顧道首能夠?qū)⒅?zhèn)壓,那就算顧道首勝了,若是顧道首不能鎮(zhèn)壓,我能夠重新施法將之鎮(zhèn)壓,那自然算是我勝了?!?/p>
皇帝淡淡一笑,“你隨身帶有封印的邪物?倒也有些意思,你這說法倒是也不錯。”
葛聚形卻是又道,“只是我這邪物兇煞異常,若是在這大醮道場之中失了控制,害了些人,倒是還望圣人開恩?!?/p>
皇帝微諷的笑了笑,道:“在這大醮道場之中若是都能失控害人,那我就只能算在顧道首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