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盡惡人頭
顧留白開始奔跑。
他的速度就像是始終恒定,每一步顯得很自然,但又像是經(jīng)過精密的計算一樣,無論是步點還是跨出的距離,都似乎完全一致。
在他的腳尖點地的剎那,便似乎有一股柔和的力量,輕輕的托起他的身體,讓他的身體顯得無比輕盈。
今夜他在晏長壽等人的眼中,簡直宛如天神,然而他自己卻并不滿意。
最初出手時他一直縮手縮腳,甚至還讓柴刀多了一條裂紋,直到對戰(zhàn)梵塵時,才終于找對了感覺。
修行就是這樣,必須牢牢記住這種感覺,烙印在身體里。
所以哪怕今夜陰十娘沒有讓他去無頭菩薩廟的計劃,他都一定會去。
在冥柏坡,在更遠(yuǎn)的無人荒漠里,他見過宏偉卻被風(fēng)沙侵襲的無人巨城,他見過太多的死亡,甚至親手一個個埋葬了自己最親近的親人。
一切都像是長生天給他玩笑一樣,他走著走著,身邊就只剩下了周驢兒和賀火羅。
他始終都覺得,自己的鮮血也漸漸變得和沙丘里的那些毒蛇一樣冷。
死亡已經(jīng)不會給他帶來多少劇烈的情緒波動。
但是當(dāng)風(fēng)聲嗚咽吹過他的臉龐,當(dāng)冰寒如刀割著他的肌膚,他還是感到了痛快,仿佛也開始聽到梁風(fēng)凝在無人的河畔喝醉了酒而放聲歌唱。
斬不光的惡人頭,喝不盡的壺中酒,唱不完的離別歌。
他始終記得郭北溪
斬盡惡人頭
“我的呼吸法?”周驢兒迷茫了,心想顧十五的娘和梁風(fēng)凝他們也都沒教他什么東西啊。
“要么是我?guī)煾到探o我的裝死的法子?”他忍不住嘀咕了一聲。
華琳儀的耳朵都一下子豎起來了,“什么師傅,什么法子?”
周驢兒無奈道:“這也是關(guān)外的事情啊?!?/p>
“你這人真沒勁,你這樣我怎么和你親近?!比A琳儀郁悶起來,她都懷疑周驢兒是在逗自己玩。
“就是天行母看見活人是不下來的,有時候要和天行母親近,讓它們熟悉我們,或者讓它們做事情,就得讓它們覺得我們是死人?!敝荏H兒看她郁悶的樣子,倒是也有點糾結(jié)了,他猶猶豫豫,說了點自己覺得算是能說的道理。
“什么天行母,什么死人活人。”華琳儀虎著臉,“你是不是又要說你也不知道你是幾品的修為?”
“什么幾品的修為。”周驢兒很認(rèn)真的說道,“表姐,我修行的事情我真的不懂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