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霞子眉頭微皺,道:“是。”
“是了?!鳖櫫舭渍诡佇Φ溃笆⑹览镏辽僮咝伴T歪道的少,沒有多少怕被餓死而學妖法的人。那么丹霞子道友你再告訴我,不管為了貪心還是滿足自己不可告人的私欲,要學這種道法,如果有個可以保證他們安全,可以讓他們堂而皇之學這種道法的地方,他們是不是就不會冒著風險,拜個不知道靠不靠譜,沒準是想圖財害命害他們的師傅了?”
丹霞子又是一呆。
宗圣宮外的看客們卻是反而替顧留白催促道,“是還不是,爽利點?!?/p>
丹霞子背心出汗,道:“是?!?/p>
顧留白的這種問題的確很好回答。
有光明正大正經學法術的地方,誰還冒著風險去偷偷和某個妖人學道?
顧留白看著丹霞子接著問道,“那現(xiàn)在若是有個正經地方,道法還十分齊全,肯定比某個妖邪師尊能教導的東西多,那是不是沒有人會再去拜那種妖人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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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霞子額頭上汗珠開始滴落,他點頭道:“是。”
顧留白微笑道,“那圣人赦免一些人的過錯,道首將之匯聚于一堂,盛世里讓想學他們道法的人來學,斷絕去那些妖人處冒險的可能,自有道門來觀察和約束學道者的行為,太平道和五斗米教因此而絕,今后唯有靈寶觀、烏雞觀,法用于正途,你說這事情圣人和道首有過錯么?”
丹霞子直覺自己若是應聲,那就辯無可辯,但他一時想不到措辭,竟僵立當場。
顧留白卻是一聲喟嘆,“總有人要做徹底斷滅太平道和五斗米教的事情的,最容易做成的盛世里不做,什么時候做?我身為大唐道首不做,誰做?”
丹霞子只覺得顧留白這是在給自己臉上貼金,但他依舊沒來得及說話,宗圣宮外一片叫好聲中,顧留白已經接著又道,“丹霞子道友你可能還不懂,圣天子立觀,讓這些道友徹底改換門庭,說穿了匯聚道術于一堂,若是那些流散在外的妖人想說自己也是源于道門正宗,但現(xiàn)在他們這些流派的道門正宗也在烏雞觀,那要學這些流派的正宗法門,也得到烏雞觀來入籍,今后什么太平道也好,五斗米教也好,皆化于烏雞觀,他們那些人,還有什么活路?從此和道門扯不上任何關系?!?/p>
丹霞子只覺得顧留白說的有些道理,但又覺得哪里有些別扭,此時僵立已久,他只得出聲,道:“容我細思清楚?!?/p>
豈料顧留白已經接著道,“之前我便已告眾道宗玄門周知,今后但凡道宗玄門,傳法都需照規(guī)儀,有山門道觀之所,方為道門正宗,所有道門正宗都需為大唐出力,俸金、收納弟子,都需按功德論處?!?/p>
顧留白這些話一說,宗圣宮外倒是至少一大半人沒聽明白,但議論聲四起,很多人卻是已經精準的總結了,“顧道首說了,以后沒有正規(guī)道觀的,都不算道宗門派,那些個沒個正經冊封的經營場所,就私底下一些人聚聚傳法的,那都是不被承認的組織,今后都不屬于道門,反正要想被圣天子和道首承認,得有個正規(guī)的道觀,按道宗規(guī)矩辦事。還有,被冊封的,有正經傳道地的道觀,也不能光吃飯不干事,這個道觀能分多少錢,能收多少個弟子,入籍多少人,都要看這個道觀能給大唐做出多少貢獻,積累多少功德?!?/p>
“這說法可以?。 痹S多先前聽不明白的人頓時叫好。
其實城里頭大多數(shù)人自然看不慣光吃飯不干活的。
丹霞子身體一震,這時候他倒是腦子里有了靈光,他豁然抬首,鎮(zhèn)定道,“我有兩點不明?!?/p>
顧留白微微一笑,道:“丹霞子道友請說。”
丹霞子道,“其一,墮落觀存在爭議,按照道首所言,若是墮落觀沒有正式冊封之道觀,從今往后,道首是否也不承認它是道宗傳承,要將它剔除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