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人為刀俎的魚肉,他要為以后做打算。
但這種從容和游刃有余,在回到老宅以后忽然蕩然無存了。
晚宴那時快結束了,起矛盾的人們還在樓上的會客廳沒有離開??粗磉叺娜艘徊ㄓ忠徊ǖ厣?,大廳里幾乎只有他一個人等在樓下。
樓上的侍應生趕過來說,坎貝爾公爵與齊長官的矛盾不太好解決,上校正在為他們調解,拖他來向楚先生說明原由,讓他先和司機回去。
楚知川下意識回侍應生:“我先走了,上校怎么辦?”他們是一起來的,司機只有一個。他想的是,這種天氣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下雨。
侍應生笑了一下:“上校說,不用您擔心,她會有辦法回去的?!?/p>
楚知川默然。
漂亮得總是燦然的臉龐、驚人得璀璨的眼睛,在這句話之后突兀地有些陰沉起來。他保持禮貌回復了侍應生,就這樣離開了晚宴,甚至沒有見到上校一面。
但作為一個合格的男伴,拿著合約的帶來的益處,他不會違反上校的意思。
他聽話地回去了。
可回到老宅的主臥里,那種潮shi的、泛著空蕩的感覺又咬了上來。
他點了燈,叫傭人送一碗甜湯過來。
楚知川覺得自己心神不寧,也許是因為在晚宴上沒怎么吃東西的緣故。喝完甜湯,他就準備睡覺了。
但他坐在雕花椅上,直到甜湯喝完了,也沒有絲毫困意。
這是上校常坐的那把雕花椅,上校給了他很多特權,這應該是之前的人從未享受過的。他可以隨意進出上校的臥室,當然,不能動上校倒扣在桌面上的的相片。
他的手指一圈圈摩挲碗沿,聽著細密的響聲,輕微地磨在他的神經上。
上校怎么回來?司機都和他一起回來了,除了和其他人一起回來,還能有什么辦法呢?
上校讓自己別等她,那么上校在等誰?
總是好脾氣的青年難得失去耐心,他強迫自己不去想,但又忍不住去想。
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漫在他的xiong腔,楚知川想不清楚這種情緒到底由何而來,為什么出現。他站起來,不慎打碎了瓷碗。
碎片劃破了他的腳腕。
…
今晚坎貝爾公爵突如其來的找茬,是一個施未矜和齊明尋都沒想到的機會。
在大家眼里,齊明尋一直是因為“不愿見到施未矜”所以沒有回來。他曾經也這樣做過,所以這樣的理由更加可信。
然而其實,他是留在剛被清理過的據點,冷靜地繼續(xù)搜集情報。在表面上,又要表現出他沒有控制住據點里人質的樣子,所以這個理由應運而生。
在離開據點回到帝都之前,她和齊明尋就約好,等齊明尋回來以后,找一個機會互相交換一下信息。
沒想到坎貝爾這個xiong無大志的敗類貴族,倒有這種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