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唯一在想的就是。
還沒有聽到上校答應(yīng)自己,怎么能這樣死掉呢……?
無邊的黑暗和疼痛,不斷地侵襲著楚知川的感知和神經(jīng)。
跌下陡峭的山坡之后,他幾乎不能辨認(rèn)自己所處的方位,而最糟糕的事情就是,他能聽到耳麥里的聲音,可自己卻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tài),無與其溝通交流。
這一切簡直就像一場夢一樣,讓他無法言語,可是身體上的疼痛卻如此真實,不停地折磨著他的意識。
也許是在滾落的過程中磕到了頭,楚知川只覺得昏迷的那種暈乎乎的感覺襲來,連眼睛都睜不開。
能夠在中彈后滾下山體,已經(jīng)是他能做的利益最大化了。中彈的疼到眩暈的感覺上,那一瞬他就明白了,二老爺?shù)娜艘欢ㄌ崆盎貋?,就為了解決掉他。
如果就這樣倒在路上,下場是什么,簡直不言而喻。滾落下去,也許有樹枝和石頭的遮擋,不至于第一時間被找到。
在潛意識和下意識的選擇中,他義無反顧地選擇相信施未矜。他堅信著,只要自己能拖出一點(diǎn)時間,上校一定會救自己的。
上校是無所不能的人……她那樣優(yōu)秀,簡直是驕陽一樣可望不可即。
誰也到達(dá)不了她的高度,她一定會想辦法救自己的。
抱著這樣的想法,即便寒冷和混沌已經(jīng)籠罩他的感官,卻仍然堅定不移地相信著自己會獲救的。
一秒,一分鐘,一小時。
久到他在疼痛中開始昏昏沉沉地睡著,夢似乎還算溫暖。有人發(fā)現(xiàn)他,抱著他,接著進(jìn)入了一個暖和的地方,也許是醫(yī)生?他不知道,反正在為他處理傷口。
有點(diǎn)疼,但不要緊,他想著如果是醫(yī)生的話,那么只要好好配合治療,很快就能見到上校。
就像用一塊糖激勵一個童真的孩子一樣,他這么想著,就覺得這個帶著疼痛的夢鄉(xiāng)也要酣甜一些。
對于意識不清的楚知川來說,這是一場有真實感的夢境。然而在施未矜的視角,卻不完全是這樣的。
疲憊的從江亞酒店那邊趕回來,又與任務(wù)相關(guān)的人不停聯(lián)絡(luò),梳理事情的走向,還不等放松一下,就得到了楚知川下落不明的噩耗。
與楚知川聯(lián)系的接線員說,她不知道楚知川究竟在哪里,楚知川的情況似乎不怎么好,甚至沒法說話。
只要老天知道,那一刻施未矜只想脫掉一身的裝束,換上便服去尋找楚知川的下落。可是她是最核心的人物之一,她不能去,她不能走,只能眼睜睜的坐著等消息。
好消息還是壞消息,都只能聽天由命。
坐在老宅里等待的時候,每分每秒幾乎都是煎熬的。她希望自己可以去找他,可以參與到搜救中??蛇@一場搜救,為了不驚動公爵的宅邸里的那些人,甚至只能是小規(guī)模的,很多地方都不可以去。
從最開始,上級基本就是有讓楚知川犧牲的態(tài)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