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能清楚這枚通訊器是如何進入帝國境內的,但是在幾封還沒來得及刪除的郵件里,也拼湊出一部分的真相。
楊森這位老實的軍官會成為臥底,并不是因為別有二心。很多封沒有刪除的郵件里,都是他的妻子和孩子的視頻,被綁在一間地下暗艙里面,能看出還活著,但沒辦法說話。
視頻的拍攝者,有時候會錄制一些她們進食的影像,或者編輯一段文字,告訴他今天妻子和孩子做了什么。
而得到這些影像,還有保證妻子和孩子活下去的代價,就是楊森必須要交換一些有用的信息給對方。
楊森會想要威脅施未矜,也在這個通訊器里找到了答案。發(fā)件人告訴他,如果想要再次和妻子孩子見面,就去殺掉施未矜,因為施未矜又一次在投票中,堅決地反對了尋找帝國遺產(chǎn)的決定。
關于最初那個來路無法找到的偷襲者,調查組也從通訊器里找到了蛛絲馬跡。那個偷襲者,就是發(fā)件人派過來的,實際上所謂的“寶石商人”根本就是個幌子,這個偷襲者來自其他星球,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避開所有的檢查,偷渡到老城區(qū)。
這也就是調查組遲遲無法找到那個偷襲者來路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多到數(shù)不清的障眼法,最主要的原因,是這個偷襲者,根本就是憑空出現(xiàn)在帝國境內的。
最近的一封郵件,就在一個小時前發(fā)了過來。
發(fā)件人在前幾天問了一遍他的近況,沒有得到他的回復,所以在最新的郵件里,只有一封殘忍的視頻。
楊森的妻子和孩子動脈被割斷,暗艙的地上全部是大量的干涸血跡,拍攝者的靴子毫無人情地踢了踢她們的頭顱,昭示著已經(jīng)死亡許久的事實。
調查組的人在播放視頻的時候,即便身經(jīng)百戰(zhàn),看過許多令人發(fā)指的東西,也都無法避免感到不忍心。
“……這個靴子的標識,你們有沒有認真地對比過?”施未矜和調查組的人一起看完視頻,沉默了一會兒,才發(fā)問。
組長飛快地翻著手中的文件夾,最后抽出兩張對比圖片:“已經(jīng)對比過了,確實就是星際海盜統(tǒng)一使用的靴子?!?/p>
一只戰(zhàn)場上的靴子,還有視頻里的靴子,盡管像素沒有那么清晰,但經(jīng)過還原之后,上面的刺繡無一例外地重合了。
過了沒多久,警備隊的隊員敲響了房門。隊員有些沉重,先向施未矜行禮,然后才說出發(fā)生的事情:“在告訴他妻子和孩子的死訊后,審訊了這么久,犯人終于肯開口了?!?/p>
組長被吸引了注意力,施未矜也抬起頭,繼續(xù)聽隊員說下去:“但是,在知道妻子和孩子已經(jīng)死去后,楊森的精神狀態(tài)急轉直下?!?/p>
在隊員的敘述下,他們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楊森這段時間的精神緊繃到了極點,每天又在不停地審訊,即便有心理醫(yī)師的干預,也無法避免地感覺到他似乎有些失常。
審訊的人員發(fā)現(xiàn)楊森其實尚有良知,在審訊的過程里,有好幾次吞吞吐吐,似乎很想說出什么真相,最后又都憋了回去。
拿過軍功的人,曾經(jīng)又如此誠實老實,審訊人在拿到調查組的一手信息后猜想,他對于投敵這件事應該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