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焦急,就越是更要按捺不動。
約摸著平靜的相處差不多足夠了,楚知川想,是時候要找一個機會變成突破口了。
所以在泡了很久的冷水澡以后,他從浴桶里站起來,只穿著單薄的衣服,頭發(fā)甚至都沒擦干,就這樣開著窗睡了一夜。
第二天起床,果然感到頭重腳輕。
硬撐著忙碌了一會兒,他的臉色紅得異常,卻還是沒有主動提出病假這回事。直到其他傭人發(fā)覺,摸到他滾燙的額頭,張媽才急匆匆地讓他回去休息。
裝就要裝到底。
這只是一次“不慎”的生病。
躺在床上燒得頭暈的青年,仍然努力維持著這樣的意識。
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心軟的上校如期推開了病人的房門。
楚知川其實什么都知道,他清楚上校也知道他之前都是演的,所以才一直沒有更進一步地拉近距離。
不過上校雖然心里清楚他是演出來的討好,是別有所圖,還是按他預料之中的到來了。
昏頭漲腦的青年想,既然這樣,他一定努力地演好一個雖然別有所圖、但真情流露的oga。
他要努力讓上校更滿意他的“人設”。
絕對不能辜負上校的希望。
就算燒得昏昏沉沉,他的表情褪去了算計和精明,露出空白發(fā)呆的神色,其實也不過是他的一步計劃。
沒有算計也是他的算計之一。
露出孩子氣的,饜足般的笑容以后,他像電影里一樣,就著夕陽西下的氛圍,說出那句早在心里準備好的臺詞。
上校果然流露出笑意。
答應了他不走,施未矜坐在椅子上悠然地看書,青年則側躺著注視上校。
安謐的黃昏,寧靜的屋子。
還有兩個互不言語、互相陪伴的人。
真像一幅關于“家庭”的插畫。
緩慢的,青年拖著濃重的鼻音開口:“……上校一個人的時候,是怎么度過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