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像那朵脆弱艷麗的毒蘑菇,需要她的庇護。
看到經(jīng)紀人的眼色,楚知川大概能想到發(fā)生了點什么事,開車門的動作都有些遲疑,不過看的出來,還是做足了心理準備。
然而開車門的那一瞬間,他還是錯愕到失語。
楚知川怎么也想不到,施未矜竟然會來這里找他。
施未矜大約也感受到他的想法,一時間覺得有點掛不住面子,琥珀色的眼眸又恢復冷漠的樣子。
想起他干的那些事,怎么可能會有好心情。
不告而別?
簡直是養(yǎng)了頭白眼狼。
“傻站著干什么?關門。”雪粒和著風卷進來,寒冷地撲在她的面頰、卷發(fā)上。
楚知川才回過神來:“上校?”旋即上了車,把車門關得嚴嚴實實。
兩個人就在車里坐了一會兒,施未矜煩躁得又想抽煙。她這是在做什么,為什么要來找他?眼前這頭白眼狼不告而別,連個見面道別都不說,就算他真的想結(jié)束這段關系,她又不是什么吃人的魔頭,怎么可能不放他走?
氣氛一時間僵持住了,最終,還是楚知川先服軟低頭,主動說話:“……我想,上校應該是為了我不告而別的那件事來的吧?”
施未矜不冷不淡:“嗯?!?/p>
也不看他,等著他給出一個合理的答復。
態(tài)度良好,楚知川先認錯:“對不起,上校。”
他裝作很苦惱的樣子:“我實在,不知道怎么和上校說起這件事才好?!?/p>
楚知川微微偏著頭,垂眼訴說著。態(tài)度是良好認錯的,姿態(tài)是低頭服軟的,就連語句都是誠懇的,讓人沒法找他的麻煩,可說話的內(nèi)容,卻是他仔細琢磨、每一個字都尖銳到刺人的:
“說起來,真的特別對不起上校?!?/p>
“我最開始接近上校,就是為了錢財和地位。上校罵我勢力也好,虛偽也好……可是上校是這么好的一個人,我怎么能繼續(xù)騙下去呢?”
他抬頭,盯著上校的每一個細微表情:“因為我其實,從來都沒喜歡過上校,可每天卻說著喜歡、愛這種字眼,其實只是欺騙。”
“我是個騙子,我只想借助上校的資源?!?/p>
很可惜,他沒能從上校的臉上捕捉到任何神情。
“因為這樣,我才不敢主動和上校見面道別,一想到我做了那么久的騙子,就于心不安。”他又垂下眼,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