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幼稚又青澀,刨除緊張的氣氛,他以為自己是在談一場自己缺憾已久的校園戀愛。
“嗯,不反悔?!彼浦瓧U,這樣回答。
就這樣一直駕駛著,楚知川也沒有去想到底有過了多久。在沒有白天和黑夜之說的漫漫星際之中,時間只是幾個數(shù)字而已。他身邊的上校如此專注而認真地駕駛,并不主動說一句話。
而他一向是個懂眼色的人,上校從來不必多言一句,他就能把一切最讓她喜歡的樣子,這仿佛是他天生就有的能力,只要他想。
所以得到那句承諾后,他見好就收,只是默默地看著窗外星云后退、變換,一個字也不說。
這樣安靜的氣氛似乎還能持續(xù)很久。
長時間的駕駛,或許也讓施未矜有一點勞累,但她的眉目之間沒有任何表現(xiàn),機甲是比此更為復雜的東西。
艙內(nèi)本來被長久的沉默所沉浸,施未矜突如其來的張口,倒顯得有些突兀:“……速度有些快,不怎么對勁?!?/p>
楚知川張口,隨便應了一聲。
在安靜的氛圍里面,他似乎也早有這樣的預感。哪有可能一切都那么順利呢,他和上校認識開始,不管是感情也好,生活也罷,從來都是波折的。
但是沒關系。
滿懷愛意的死在這里,只要知道有一個人還那樣愛著自己,他就覺得沒什么好遺憾的了額。
實話實說,楚知川不覺得自己這一生欠誰的。母親生下他,卻也讓他如過街老鼠一樣過了那么多年,上一輩人背負的債,他早也努力地還清了。至于弟弟,就算自己死了,也還有母親,他給他們留了一大筆錢,都是他自己掙的。
是的,他可以驕傲地說,是他自己留下了那么一大筆資產(chǎn)。
都是他靠自己產(chǎn)生的價值。
唯一欠的,也許就是那天對上校的不告而別。
可是他們之間的感情太糾纏太復雜,誰也梳理不清,到底是誰對一點,或是誰錯一點。
楚知川想,他誰也不欠。
既然這樣與愛著的人交換了彼此的誓言,死去又怎樣?
面對他這樣平淡的態(tài)度,施未矜也沒有什么意外的情緒,他們似乎早就無比適合彼此了。
她說:“等下可能會有強氣流經(jīng)過,坐穩(wěn)一點?!?/p>
楚知川按她說的抓緊了扶手,直到整個飛行器都穩(wěn)定下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入帝國境內(nèi)的星球,他垂首看過去,那是他們曾發(fā)生過故事的地方。
“……把后面的救生衣拿出來?!笔┪瘩孢€囑咐他穿上,楚知川穿戴好自己的,不用她的指令,自然而然地幫她穿上,她也從駕駛中配合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