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周敘,眼里已經沒有恨意,只有濃重的失望。
我記得周敘剛進公司那年,只是個三流大學的畢業(yè)生。爸爸破格提拔他時,董事會所有人都反對。
爸爸卻說,“這小子眼神活,是塊做業(yè)務的料?!?/p>
后來周敘租的房子漏水,爸爸直接讓他搬進了我們家閑置的學區(qū)房。
搬家那天,媽媽親自去打掃,連窗簾都換成了他喜歡的藏青色。
媽媽記得周敘胃不好,每周都燉一鍋山藥排骨,裝在保溫盒里讓我送去公司。
而我呢,我更是對他仁至義盡。
那些深夜等他加班的燈光,為他準備的胃藥,甚至偷偷修改過的企劃書……
所有付出都像投入無底洞的水滴,連回響都聽不見。
媽媽緩緩抬起眼,目光像淬了冰的刀鋒,一寸寸刮過周敘瑟縮的身軀。
“你還記得第一次來家里吃飯嗎?老林特意開了瓶珍藏十年的茅臺?!?/p>
“那天你說,林叔對我恩重如山,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p>
“怎么現在就急著給我女兒戴綠帽子,幫外人算計我丈夫的遺產了?”
周敘的嘴唇開始發(fā)抖,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您誤會了,阿姨,我是有做的不對的地方,求您原諒我。”
媽媽沒有理他,轉身回到爸爸靈前,輕輕撫過冰棺。
她的背影挺得筆直,仿佛剛才只是趕走了一只煩人的蒼蠅。
“原諒你?我說了不算,我女兒自己說了算。”
我站在周敘面前,低頭看著他狼狽的模樣。
他仰起臉,聲音里帶著熟悉的討好,就像過去每次惹我生氣時一樣。
但這次,他的眼神閃爍不定,不敢與我對視。
我輕輕笑了一聲。
“周總監(jiān),用公費偷情的感覺怎么樣?”
他的瞳孔猛地收縮,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地上的公文包帶子。
“小晚你聽我說,你真的是誤會了?!?/p>
我最后一次打量這個我愛了五年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