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思昭快步走到門邊,用力拉了兩下。
門紋絲不動。
“你這樣有意思嗎?”
陸無燼依舊躺在床上,閉目養(yǎng)神,“當(dāng)然沒有對門的裴先生有意思?!?/p>
“和裴先生有什么關(guān)系?”
楊思昭疑惑不解,陸無燼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問責(zé)模樣。
楊思昭實(shí)在想不明白,“你是我什么人啊,憑什么對我的交際圈指手畫腳?你真的很奇怪,我問你,你什么都不肯說,動輒就是天機(jī)不可泄露。我不問了,你又對我做那些事,我不愿意,你就擺出這副不冷不熱的樣子,一切都變成我的錯了?!?/p>
他把保溫盒扔到一旁的柜子上,“你愛吃不吃,把門打開,我要帶眠眠回家?!?/p>
說完,房間里陷入死寂。
他等了好一會兒,都聽不見陸無燼的聲音,連因?yàn)槭軅@得有些粗重的呼吸聲都聽不見。他豎起耳朵分辨了幾秒,心猛地一沉,還是忍不住回過身,走到床邊。
他用手推了推陸無燼的臂膀。
“別裝了?!?/p>
陸無燼確實(shí)沒有裝,他只是傷得太重,正在識海之中匯聚靈力。這個過程其實(shí)是不能打斷的,但他感覺到楊思昭的手隔著衣服布料觸碰到他的臂膀,便停了下來,緩緩睜開眼,語氣不似方才硬冷,“我沒說是你的錯?!?/p>
“你就是這個意思,昨晚開始就這樣了,對人一陣?yán)湟魂嚐?,今早也是?!?/p>
楊思昭覺得很委屈。
雖然他不歡迎陸無燼的出現(xiàn),但他每一次也都逆來順受了,陸無燼還要他怎樣?
“你看不出來我吃醋了嗎?”陸無燼說。
楊思昭呆住。
陸無燼的目光仍然直直地落在他的臉上,微微往下,停在唇畔良久,忽然說:
“你很久沒對我笑了?!?/p>
三百年前都是洵暮逗他笑,洵暮沒心沒肺慣了,哪怕有些小脾氣,很快就把自己哄好了。陸無燼獨(dú)自苦修了百年,情緒比天山雪還要冷淡,洵暮又離開得太早,他不知道該怎么逗愛人開心,可是裴懷謙知道。
裴懷謙說,他和楊思昭也有過一段,怎樣的一段?陸無燼強(qiáng)迫自己不去想。
這話說得楊思昭摸不著頭腦,正要反問,突然反應(yīng)過來——這個很久,是指三百年那么久嗎?這個老妖怪又對著他的臉?biāo)寄罟嗜肆藛??說不是替身,其實(shí)有什么差別呢?
陸無燼又問:“和他聊了什么,回家之后還在笑?”
楊思昭已經(jīng)對于家里裝了不知多少個靈眼這件事麻木了,哼了一聲,“裴先生很會聊天,讓人如沐春風(fēng),他夸我厲害,我很高興?!?/p>
他瞥了一眼陸無燼,故意道:“真希望以后能經(jīng)常和裴先生聊天,不像我和你,壓根沒話聊?!?/p>
陸無燼聽了,輕笑一聲。
但是他的唇線似乎被一只無形的手一點(diǎn)點(diǎn)地抻平拉直,最后變成一言不發(fā)的樣子。
楊思昭覺得一定是陳此安在配合誆騙他,這個老妖怪看起來分明好的很,一點(diǎn)都沒有受傷的樣子。
他低頭看,眠眠已經(jīng)困得不行,站著就要打瞌睡了。他連忙把眠眠抱起來,讓小家伙靠在自己的肩頭,然后催促陸無燼,“快點(diǎn)把門打開,我要回去了?!?/p>
陸無燼本想直接用法術(shù)傳送他們?nèi)齻€回家,但他靈力耗損太過,一時(shí)間竟然無法承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