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4頁）

沈清瑤環(huán)顧四周，這種陳設(shè)她自然看不上的。記得小時候的家，即便是最不起眼的茶幾，也都是用上好的紫檀木打造，上面的擺件更是巧奪天工的珍品。和記憶中的豪華相比，這里更像貧民窟。

三個人圍坐在一張小型方桌前。餐桌上擺著幾盤家常菜：一盤炒雞蛋，一碗燉雞，還有些青菜和粉絲。王大成打開一瓶白酒，給自己和趙柱倒?jié)M一杯。

沈清瑤對此雖不意外，卻也不免心生警惕。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將酒杯推到一邊。＂抱歉，不勝酒力。＂她淡然說道。

趙柱清了清嗓子：＂沈警官，這酒呢，是為了表達(dá)俺們對你的敬意。你為了咱們青山村，不顧安危來調(diào)查，俺們都看在眼里。不喝咱這杯酒，就代表咱們村子讓你不放心啊。＂

沈清瑤抬眸掃過兩人：＂我喝不喝酒跟我對你們村子放不放心有什么關(guān)系？再者，我是下基層，不是領(lǐng)導(dǎo)視察，這種形式主義就沒必要了吧。＂

王大成呵呵一笑，拿起酒杯：＂沈警官，您這話說的。咱們這也是表表誠意，您可別誤會了。＂

趙柱也在一旁幫腔：＂是啊，沈警官。您既然愿意來俺們這看看，就代表您愿意給俺們一個機(jī)會。喝杯酒，表示咱們愿意坦誠相見。＂

沈清瑤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兩人。王大成臉上的肥肉堆砌出虛偽的笑容，眼中閃過一絲貪婪。趙柱則一臉正直，但眼角的細(xì)微抽動出賣了他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這兩個人的目的恐怕并不只是喝酒這么簡單。

她敏銳地意識到，這可能是一個獲取信息的好機(jī)會。這兩個人的眼神都在她的身體上亂掃，她轉(zhuǎn)念一想，這何嘗不是一次試探他們的好機(jī)會？

片刻的思索后，沈清瑤輕笑一聲，伸手拿起了酒杯：＂好吧，既然兩位盛情難卻，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王大成和趙柱頓時喜出望外，紛紛給自己倒?jié)M酒。

沈清瑤接過酒瓶，語氣平靜：＂不過，我自己來。＂

她拿起酒瓶，輕輕晃了晃。透過瓶身，她看到自己端著酒瓶的倒影，那雙英氣十足的眼睛里藏著狡黠。這個舉動既能避免他們可能在酒里動手腳，又能進(jìn)一步測試他們的反應(yīng)，一舉兩得。

王大成和趙柱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心領(lǐng)神會的眼神，然后又立即分開。王大成堆起笑臉：＂好，好，沈警官果然謹(jǐn)慎。＂

沈清瑤優(yōu)雅地給自己倒?jié)M一杯，卻沒有急著喝下。她輕輕搖晃著酒杯，讓酒精在里面旋轉(zhuǎn)，思緒也在高速運轉(zhuǎn)。雖然這頓飯不是正式的官方場合，但卻有可能挖出更多不為人知的信息。

她挑眉一笑：＂王村長，聽說你為村子的發(fā)展費盡了心血，我還想聽聽您的故事呢。＂

王大成聽罷，仿佛聽到了最美妙的贊美。他漲紅了臉，眼神閃爍：＂哪、哪里，都是為人民服務(wù)罷了。要說貢獻(xiàn)，趙所長才是咱們村的定海神針啊。＂

趙柱趕忙謙虛道：＂哎呀，都是為鄉(xiāng)親父老服務(wù)，服務(wù)。沒有王村長的支持，俺趙某就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沈清瑤靜靜地聽著，表面上附和著二人的話，心底卻在仔細(xì)分析每一個字句。這兩個男人看似憨厚樸實，實則精明狡猾；他們之間的對話處處透露著客套敷衍，甚至暗示他們著村里的權(quán)力分配。

王大成滔滔不絕地說起了他所謂的＂功績＂，什么帶領(lǐng)村民種大棚蔬菜、搞鄉(xiāng)村旅游之類的。趙柱則不時插嘴補(bǔ)充幾句，仿佛王大成做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

沈清瑤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二人。王大成說起這些時，表情豐富，動作夸張，儼然一副父母官做派。而趙柱雖然也賠笑附和，眼神卻不時飄向別處，顯然對這些事情的真實興趣不大。

從他們的言行舉止中，沈清瑤逐漸意識到：王大成是青山村真正的掌權(quán)者，而趙柱似乎更像是王大成的左右手。這為她在案件調(diào)查上開辟了一條新的思路。

沈清瑤微笑著聽著二人的吹噓，表面上配合，心底卻在飛速思考。王大成他們輪番向沈清瑤敬酒，她本不想喝，于是每次都是一小口。但在酒精的作用下，沈清瑤還是俏臉微紅，越發(fā)嬌艷欲滴。這美景讓在座的兩個男人都移不開眼，如果不是忌憚她的身份，恐怕早就撲上來了。

突然，沈清瑤放下筷子，歉意地說：＂王村長，不好意思，我需要去趟衛(wèi)生間。＂

王大成愣了一下，這才說道：＂哦，好，那邊走廊走到底就是。＂

沈清瑤起身，優(yōu)雅地朝衛(wèi)生間走去。路過臥室時，她刻意放慢了腳步，裝作不經(jīng)意地向里面瞥了一眼。臥室內(nèi)擺設(shè)簡單，一張床墊直接放在地板上，旁邊放著一些衣服。沈清瑤快速掃視一圈，確認(rèn)沒有異常后，才走向衛(wèi)生間。

關(guān)上門后，沈清瑤并沒有真的坐下，而是開始仔細(xì)搜尋起衛(wèi)生間的各個角落。馬桶里很干凈，淋浴間也沒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放棄時，注意到浴缸旁有一個小小的洗衣筐，里面放著一些臟衣服。

沈清瑤小心地拿起最上面那件，借著臺燈仔細(xì)查看。衣服有些潮濕，拿在鼻子旁能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水味。這味道并不出眾，卻莫名有些熟悉。沈清瑤皺起眉頭，努力回想自己在何處聞到過這種香水。可惜她向來使用大牌化妝品，這股香水味應(yīng)該不是出自她自己的衣柜。

正當(dāng)沈清瑤陷入沉思時，門外傳來腳步聲。她趕緊將衣服放回原位，快步走到馬桶旁假裝解手。

＂沈警官，您還好嗎？需不需要幫助？＂王大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