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大盛!所有殘余的銀灰色死氣,在這股至陽至純的力量面前,如同冰雪般消融,化為烏有!
監(jiān)護儀上,所有狂亂的曲線,在這一刻,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撫平。
心率,穩(wěn)定在了每分鐘75次。
血壓,恢復到了90130的健康范圍。
腦電波,呈現(xiàn)出規(guī)律而平穩(wěn)的睡眠波形。
所有警報,全部解除。
觀察窗外,一片死寂。吳院士和他的團隊,如同看到了神跡的信徒,張著嘴,大腦一片空白。
病床上,錢鴻聲老人那如同枯樹皮般的臉上,皺紋似乎都舒展了許多。他長長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是他這幾年來,第一次如此順暢的呼吸。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他的眼皮,再次顫動。
這一次,不再是輕微的、轉(zhuǎn)瞬即逝的抽搐。
而是緩緩地,堅定地,睜開了。
那雙渾濁但依舊銳利的眼睛,掃過天花板,掃過周圍的環(huán)境,最后,落在了站在他床邊的周翊聰身上。
他的嘴唇翕動了幾下,發(fā)出了一個沙啞、微弱,卻清晰無比的音節(jié)。
“水……”
剎那間,整個世界仿佛都活了過來。
吳院士老淚縱橫,一把推開門沖了進去,聲音顫抖:“錢老!您……您醒了!”
秦衛(wèi)國也緊隨其后,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個勁地拍著周翊聰?shù)募绨颉?/p>
周翊聰長舒一口氣,感覺身體一陣疲憊。他擦了擦額頭的汗,看著那個被定在門口、一臉呆滯的劉銘,又看了看旁邊一臉崇拜的吳院士,忽然咧嘴一笑。
“吳院士,關(guān)于你這個學生……我覺得他不太適合搞臨床,倒是可以送去我們中醫(yī)戰(zhàn)略研究所,當個‘臨床試驗志愿者’,專門負責試藥。我看他身體不錯,應該挺抗造的?!?/p>
此言一出,吳院士的老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周翊聰那句輕飄飄的話,像一根無形的針,精準地刺破了現(xiàn)場剛剛升騰起來的狂喜與激動。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了兩個人的身上。
一個是臉色由紅轉(zhuǎn)紫,再由紫轉(zhuǎn)青,仿佛開了染坊的吳秉良院士。
另一個,則是被林曦一指點住,全身僵硬,唯有眼珠里能流露出無盡恐懼與絕望的劉銘。
“臨床試驗志愿者”,這七個字,從周翊聰嘴里說出來,帶著一股子讓人不寒而栗的戲謔。這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懲罰,而是要把一個自詡為現(xiàn)代醫(yī)學精英的天之驕子,徹底釘在恥辱柱上,讓他用他最引以為傲的“科學”身體,去檢驗他最看不起的“玄學”。
誅心,莫過于此。
吳院士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他看著自己曾經(jīng)最得意的門生,那個被他寄予厚望,希望能在國際舞臺上為國爭光的年輕人,此刻卻像一個小丑一樣,以一種滑稽而又可悲的姿勢定格在那里。
羞愧、憤怒、失望……種種情緒在他蒼老的胸膛里翻涌。他知道,周翊聰這是在給他出難題,也是在給他機會。如何處置劉銘,將直接體現(xiàn)他吳秉良,乃至他所代表的整個協(xié)和專家組,對這次“世紀正名”的最終態(tài)度。
他若是稍有回護,那么剛剛在發(fā)布會上那番慷慨陳詞,就會變成一個笑話。他自己,也將永遠背負上“治學不嚴、識人不明”的污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