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雖然姿勢算不上親密,但他看她的眼神太過不清白,要是被舅母看到,識人多如她,怎會看不出來。
“你們兩個,把各自的床單被套都換下來。趁著天晴,這些都要洗干凈?!本四竵G下這句,轉(zhuǎn)身離開了。
林棉推了林聿一把。
“滾啊!”她罵著,去扯自己的被套。
“林棉,誰允許你這樣跟我說話!”林聿也只好大聲說她。
“喊什么?鄰居聽到怎么回事!”舅母聽到,不免要批評他們兩個。
林棉完全不懂他的良苦用心,用力把他推出去,砰一聲關(guān)上房門。
下午的陽光從陽臺落進來,淡金色地照在晾起的床單與被套上,風一吹,潔白的布料微微鼓起。
“夏天快到了,天夜得越來越晚了?!本四刚驹诖扒?,感嘆了一句。這樣的話她年年都說,今年說得心情和去年不一樣。
晚飯時,他們四人圍坐在餐桌前。沒有開燈,室內(nèi)仍遺留著些余暉。
林棉今天意外地安靜,少了平時的聒噪,只是靜靜坐著,背挺得筆直,低頭吃飯。
林聿坐在她左手邊,看到她這副模樣,又不自覺想起她上午那副模樣?;艁y、無措,眼神躲閃,臉紅得不自然。
他握著筷子的手慢慢放下。
餐桌下,他悄然側(cè)過身,腿貼著她的腿,手從桌沿下垂落,順著她大腿內(nèi)側(cè)緩緩探去,沿著裙擺邊緣摩挲而上。
林棉感覺到了,沒看他,只是下意識將雙腿并攏,往右側(cè)微微傾斜,但也不敢太明顯。
她仍低著頭,眼睫卻顫了兩下,咬著下唇。
林聿也沒有停下,略微將凳子往前挪了半寸,靠得更近,胳膊肘不動聲色地貼住她的上臂。那種若有若無的溫度。
“王子瑜,掉地上的別吃?!本四赴櫭继嵝?,“撿起來,扔了?!?/p>
林棉忽然伸手,預備在桌下狠狠掐他的腰一把。他似早有預感,輕輕一側(cè)身就避開了。
“你干什么?”林棉大聲說,故意把控訴宣之于眾。
舅母看他們:“又怎么了?你們兩個,一天到晚吵什么?!?/p>
她的語氣帶著點火。前陣子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現(xiàn)在又摩擦不斷。
“你問他!”林棉賭氣,把問題丟回給他,像是要把他也一塊拉下水,才算扳回一局。
林聿抬頭:“什么事?”
他演得太自然了,連眉頭都沒動一下。手早就收回去了,安安穩(wěn)穩(wěn)放在桌面上,像剛才那幾分鐘從未發(fā)生過。只有林棉知道,他的指尖剛剛停在哪里。
林棉被氣得頭皮發(fā)麻,偏偏又無從發(fā)作。只好狠戳米飯。煩死了。
舅母自然以為是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無心深究。她夾了筷菜,想起什么似的說:“對了,我下周打算去一趟學校,把林槿的換季衣服和用品送過去?!?/p>
聽到這話,林棉說:“我們?nèi)グ?。?/p>
她沒有看林聿,但這話顯然也說給他聽的。林聿大概就猜到了她的目的。
“你們能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