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興城夏季的白天比江南長些,戌時末天才黑,一百兩是金吾衛(wèi)普通士兵兩年的俸祿。
祿公公要不是身體條件有限,自己都想去搬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趕在天黑前蘭苔別院的秀女們?nèi)堪徇M(jìn)了云韶苑。
子夜時分,煜王府南側(cè)一座偏僻的小院子里,蘇朝琳一身黑衣利落地從一扇窗戶翻進(jìn)主屋內(nèi)。
林青寰站在床前淡定地?fù)芰藫軤T芯,轉(zhuǎn)身看到來人,微笑著俯首行禮道:
“殿下,您真是和以前一樣急性子,怎么今夜就來了?”“師兄不必多禮,多年未見,師傅他老人家一直掛念你呢。
”蘇朝琳回道。
一身黑衣襯得她更是面若寒冰,眸若星河,泰然自若全無白日在街道上的市儈相。
“他會掛念我?他恨不得沒我這個兒子吧。
”林青寰搖著頭苦笑,嘆了口氣。
“堂堂神策軍主將,隱臨閣第一高手的兒子,居然是個武學(xué)廢物,多虧了殿下您,不然我早叫他給打死了。
”屋內(nèi)一時寂靜無聲,二人都不自覺地陷入了童年的回憶中,直到燭芯燃到雜質(zhì)“噗、呲”爆了一下,林青寰才回神繼續(xù)說道:“不說這些了,殿下您今日還真是別出心裁,我從來沒見過謝承煜的眉毛皺得這么緊,十萬金砸開王府石墻,哈哈哈。
“您是真打算嫁給他?”林青寰故作輕松地問道,袖中的雙手不自覺地捏緊。
“嗯,隱姓埋名這么多年,是時候見見謝家人了。
殺父之仇,滅國之恨,夙夜不敢忘啊。
”蘇朝琳平靜地說出這些話,微微頷首,遮掩住眸底的沉重,卻沒注意到林青寰臉上一閃而過的失落。
她繼續(xù)沉思著問道:“師兄,你對當(dāng)朝太后李蘊了解多少?”“她這人很不簡單。
“我當(dāng)年進(jìn)京為謝錚看診,她作為皇后卻從未露過面,謝錚死時她沒掉一滴眼淚,小皇帝登基,謝承煜攝政,她也不聞不問。
“前不久王府的黑云騎抓到了幾名探子,謝承煜順藤摸瓜查到了慈暉宮,任誰也想不到這位太后居然在暗中培養(yǎng)起了聽壁監(jiān)這樣一個數(shù)量龐大的死侍組織。
”林青寰正色回道。
攝政王大權(quán)獨攬,朝中只有李世廉敢和他對壘,太后裝得久居深宮不問世事,私下里卻在培養(yǎng)暗衛(wèi)。
“她倒是懂得藏鋒。
”蘇朝琳似乎有些興奮,這對叔嫂關(guān)系果然沒明面上看起來那么穩(wěn)定。
這次攝政王選妃把隱藏得很深的太后第一次拉出水面,蘇朝琳就是要把水?dāng)嚋啠屩x承煜和太后嫌隙更大,大到能讓她顛覆這山河。
“師兄,今日多虧你及時將謝承煜的行蹤告知我,我才能掐著點在眾人面前表演一出粗鄙賈女的好戲,那位太后估摸著也該收到信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