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鄰右舍為著老王的霸道沒少跟他吵架,可偏偏,要死的命數(shù)被她給撞上了。
也就是話趕話多爭了幾句,誰會想到還能把人給說死!“冤枉,冤枉啊~”虞綰終于反應(yīng)過來為自己叫屈,發(fā)軟的兩腿再難支撐,如弱柳的身姿不住的往下沉去。
此處是府衙偏院專門關(guān)押死囚的二道牢房,獄卒見慣了喊冤的犯人早已麻木,聽著悲切的哭叫,反倒覺得愈發(fā)滑稽好笑。
“哭吧,哭吧,一會兒也就不想哭嘍。
”獄卒懶得再搭理她,拖著長音轉(zhuǎn)而哼起了小曲兒,邁著八字步又慢悠悠的踱往別處巡去。
果然,只哭了會兒,虞綰就哭不出來了,剛剛的自憐全然變成了對活著的欲望。
她不想死,即便是條爛命,可還是沒活夠。
不過片刻,一陣木輪碾過青石路的隆聲由遠(yuǎn)而近。
大牢又來了人!十余年沒修繕過的府衙牢獄,聚著沉沉的污穢氣,偶爾也能聞到酒香從門口飄進(jìn),多是夜里值班的獄卒嘴饞,偷喝了酒忘記封壇口。
虞綰被關(guān)了快一個月,也曾聞到過酒香。
而這次,她嗅到的卻是一股沁心的淡香,隨著木輪聲漸近愈發(fā)清郁。
些許甘清浮于濁氣之上,虞綰掙扎著起身,想努力攀上這股和潮腐之地格格不入的香氣。
“大爺,求求你,救救我。
”虞綰也不知為何會向一個坐輪椅的瘸子求救。
可是,看著那位約莫四十來歲的男子被推進(jìn)來時,莫名的求生欲驅(qū)使她跪地、磕頭、呼救。
興許是瞧他穿著綾羅,頭戴玉冠,認(rèn)定是有本事之人。
“我給你錢,很多錢,求你跟府尹大人求求情,放我走”虞綰覺得他有本事,還有一個原因是源于那陣甘醇的沉香。
猶記父親言,“沉香奢貴”,幼時,也有幸聞過此香,倒叫她至今難忘。
可是,話落她就后悔了。
一時昏了頭竟沒想過,既是有本事的有錢人,哪兒還會缺一個死囚犯的錢。
凡事也有例外,滾滾向前移動的輪椅竟停了下來。
“你有很多錢?”輪椅上的男子懶懶的歪了下頭,沉冷的聲音不疾不徐。
虞綰跪爬過去,急迫的回道,“我父母雙亡,沒有什么家底,不過我這些年做生意攢下些本錢,您若能救我,我全都給您!五十兩,五十兩可好。
”男子不做聲動,只是手指動了一下,身后推車的中年人這便聽令要走。
“八十兩,真的只有八十兩。
”虞綰高呼起,她不敢再討價還價。
“我留了五兩,若爺好心救我,定也不愿看我出去后身無分文,那五兩權(quán)當(dāng)賞我口飯吃。
”男子不理會,輪椅已駛過她的牢間。
“全給您,一分不留,還有西市瓊枝巷的檔口,都?xì)w您!只求您開尊口,替我分說兩句。
”說罷,輪椅再次駐行,她心口怦怦直跳,緊張的快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