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暮警官將目光投向對方的背影。
他拉開自己車的車門,原本后座上的人不知所蹤,只是留下一張支票作為感謝,面額竟然還不小!他拿起那張支票,皺著眉撓了撓頭,“真是奇怪,明明剛剛還在車上……”“怎么了?”目暮警官問。
師傅搖搖頭,“本來我車上還有一位客人,說是要來碼頭,我和他說碼頭可能有危險,多虧他提醒我才能想到讓兄弟們過來……”集裝箱深處,一名女警官利落地指揮警員們將倉庫中的尸體搬運出來。
在其他捂住口鼻不停反胃的警察的襯托下,那名短發(fā)的警官顯得格外干練且訓練有素。
“話又說回來,警視廳的女警官們素質真的很高呢,”師傅哧哧笑道,“本來我還對你們日本警方不抱什么希望。
”其實后面那句話根本沒必要說出來,目暮警官暗地里翻了個白眼。
不過那可是佐藤警官,年紀輕輕憑借出色的業(yè)務能力當上警部補,前途也是大有可為。
他看著佐藤的身影,恍惚間,想起警視廳的傳說。
貨輪汽笛鳴起。
沒有人注意在天際響起的微弱槍聲。
堆積著木箱的偌大倉庫里,一個黑川奈萬分熟悉的人影站在夕陽余暉下。
她的視線朝下方望去。
一具已經失去意識的軀體正躺在男人腳下。
暮色漸沉,霞光將白茫茫的一片染成艷紅。
晚風從海面吹來,裹挾著咸腥與鐵銹的氣息,汽笛還在這片碼頭上空不停回響,似乎在為碼頭所發(fā)生的事情悲鳴。
倉庫空曠,除了墻邊已經干枯龜裂、顏色暗淡的木箱外別無他物。
光線昏暗不堪,只能勉強從四壁頂上狹小的高窗和黑川奈身后兩米寬的鐵門中射進來。
海風順著黑川奈的腳踝卷進倉庫,掀起滿地灰塵,漂浮在微弱的光中。
倉庫中央,人影孑然獨立。
男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長到黑川奈無需向前,對方就能同她交疊。
被影子覆蓋的地方,冰冷的水泥地上,那具軀體棕色的頭發(fā)散落,圓框眼鏡也被隨意丟棄在旁邊,鏡面裂開一條縫隙。
胸口還鼓鼓囊囊,里邊的口袋里似乎放了什么東西。
男人回過頭,余光落在他的衛(wèi)衣領口上,上方昏暗一片,讓人看不清他此時表情。
“小奈小姐。
”那人朝著黑川奈的方向邁開一步。
藏在陰影里的臉龐被光線刺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