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一刻多鐘,張大娘端著香氣四溢的碗碟進來了,歡喜地道:“怕少爺久等,我做了碗面條,還有一些小菜,少爺將就吃點!”張大娘邊說邊擺好碗筷。
蕭臨羨湊過來深吸一口,一臉滿足的感嘆:“真香!還是奶娘手藝好!”說著不客氣的用筷子夾起面條,滋溜一口。
季希音看他吃得香,想著他和張大娘必然還有話要聊,就不做打擾,準備先行回去。
走到門口,身后傳來蕭臨羨模糊的聲音。
“要介紹給你的掌柜三日后到你店里,到時你自己考察。
”之后蕭臨羨也沒再同她說話,和張大娘說說笑笑仿佛剛才的孤冷真是演出來的一樣。
回去的路上,季希音暗自琢磨,蕭臨羨時隔十多年再回來,必然是他師父或者家中有什么事,那他遇到我應(yīng)屬偶然?只是他應(yīng)當是與周暄相識,還可能有過節(jié),以后得注意這點。
季希音不是頑固之人,想不通的事暫且先放一邊,她又考慮起開店的事,還在雁歸縣時她就有打算開一間香鋪。
原來季希音的外祖家有祖?zhèn)鞯闹葡闶炙?,但她母親從小好動不曾學會,反倒是姨母繼承了外祖手藝。
在姨母家時,姨母也不吝嗇的教會了季希音制香之法,還將自己琢磨出的香露提純之法一并教了。
姨母是內(nèi)宅婦人,雖會制香,但無需以此為生,只是將方法交給女兒和侄女,一是讓此技藝能得到傳承,也希望她們?nèi)蘸笤趦?nèi)宅走動有一門獨特的手段。
因此,她打算將后院的耳房和東廂連通做自己的起居之所,西廂留給春念和夏想居住,明日采買些原材料和日常用品,后日即可開工先制香,第一批成品至少也要十來日才行,就當熟悉環(huán)境,不著急售賣。
如果一時找不到靠譜的掌柜,她還得親自出馬,畢竟春念和夏想都是不懂的,如此種種都要好好思索。
回房后,她又對春念和夏想叮囑一番,以后應(yīng)該還會與蕭臨羨打交道,早些跟她們說清楚此人來歷比較妥當。
是夜,眾人熄燈睡覺,有人輾轉(zhuǎn)難眠,有人心思百轉(zhuǎn),皆在籌謀未來的出路。
一夜無話。
穿過三重漢白玉華臺,永壽宮主殿檐角的十二金鈴在風中發(fā)出若有若無的聲響。
殿內(nèi)地火燒得極旺,就連剛病愈的賢王妃也忍不住脫掉厚重的大氅,只著端莊的宮裝。
“明珠恭請?zhí)竽锬锸グ?!”賢王妃恭敬地跪地行禮,標準的宮廷禮儀顯出良好的教養(yǎng)。
“別跪了!快到哀家這里來,聽說你病了我又不能去看你,瞧瞧小臉都憔悴不少。
”太后慈愛地招著手,身邊宮女已麻利地端了個圓凳放在太后榻前。
雖然太后言語親切,可賢王妃還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二跪六扣結(jié)束才站起身,溫柔回話:“知道娘娘惦記著明珠,明珠深感榮幸!今日特地進宮謝恩,感謝娘娘賞賜了許多藥材,有娘娘庇佑,明珠才能好得這般快。
”太后親熱地拉過賢王妃坐下:“你是哀家看著長大的,哀家不庇佑你庇佑誰!”“母后這樣說,就不怕我們這群兒媳婦吃醋嗎?”姿容艷麗的陸貴妃嬌嗔道。
賢王妃抬眸看過去,今日的陸貴妃依然是那樣的衣著奪目,她明明比皇后還要年長四五歲,已年過四旬,卻從來都是如此打扮招搖,絲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太后左側(cè)雍容華貴的皇后娘娘淡淡瞥了陸貴妃一樣,她向來和陸貴妃不對付,平日也懶得搭理她的趾高氣昂,可今日在太后面前,皇后自然要拿出中宮兒媳的樣子。
皇后:“明珠雖嫁入賢王府為王妃,可她是陛下的親侄女,是我們的晚輩,難道陸貴妃還想要和晚輩爭寵嗎?”皇后暗諷陸貴妃是年紀大的長輩,在場聽出來的帝妃們都暗自忍笑。
賢王妃似早就料到這樣的場景,只微笑不言。
陸貴妃最不喜的就是有人拿她年齡說事,特別是在景仁帝和太后面前,仿佛告訴所有人她比景仁帝還要大上兩歲的事實。
畢竟是在太后面前,陸貴妃裝也要裝的賢良大度,暗暗咬牙:“姐姐說的是!臣妾聽說賢王妃前些日子四處打聽京中的適齡閨秀,想來是準備給世子挑選佳媳,這才累病了,可憐慈母心?。 标戀F妃不好當面懟皇后,今日她抽空來太后這,就是為了敲打敲打賢王妃,也不看看自家什么處境,想娶兒媳婦居然打聽到鎮(zhèn)南侯府,靜姝是她兒子能肖想的嗎?太后聞言出聲詢問:“可是要給暄兒相看?有看上的哪家閨秀嗎?哀家可是等著賜婚呢!”賢王妃溫婉回答:“不敢勞太后費心,明珠只想給暄兒挑個情投意合的,不論家世,清白人家即可。
可他是個有主意的,暫且先由著他吧!”太后不同意道:“怎么能不論家世,暄兒如此貴重的身份,同皇子也差不多了,哀家?guī)湍愫煤每纯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