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79章 腦子有水，不值得可憐（第1頁）

屠龍少年少年抬頭，群雁驚飛，宮墻高聳，隔離天日。

未央宮內(nèi)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庾家父子由大內(nèi)總管魏陸親自引路。

到了宣室殿，天子門高，庾季夏跟在父親身后規(guī)行矩步的踏過宣室殿門口的橫木，下拜行禮，不敢抬頭，直到十一歲的少年天子喚出了他的名字。

“庾季夏，抬起頭來。

”少帝聲音清脆卻不失威嚴。

庾季夏伏在地下抬頭，終是一睹圣顏，他身處低位禮儀從容，不卑不亢。

少帝坐在龍椅上仔細描摹著少年的眉眼，吐出一句

“自古英雄出少年，朕瞧著季夏君也是個英雄！”庾季夏慌了，只能俯首謝恩，他后來在入獄時想，自己一定是被小皇帝在宣室殿的這句“季夏君也是個英雄。

”蠱惑了，心甘情愿地把自己賣了，從此萬劫不復(fù)。

“陛下謬贊，犬子才十三歲哪里算的上英雄？”庾澤答道。

“這和年紀有什么關(guān)系？前人封狼居胥時不也才二十一歲？朕看著天下英雄杜太師當(dāng)?shù)?，庾卿也?dāng)?shù)?，說不準季夏君也當(dāng)?shù)谩?/p>

”庾家父子被賜飯。

筵席過半，少帝賜了庾季夏兩杯酒。

此時不勝酒力的庾季夏，還不知道父親叔伯為什么這么喜歡酒，他只覺得辛辣入喉，又使人不清醒，酒這種東西實在沒有半分好處。

只飲兩杯并不會醉，庾季夏的五感依舊清晰，他看見了陛下薄唇輕啟道：“欽天監(jiān)的薛萌曾說過，庾季夏是萬里挑一的命格，可克杜捷。

”“陛下這……是謠傳。

”庾季夏攥著酒杯回答。

“謠傳？朕只問，季夏君可愿為朕誅殺杜賊？”人生有許多條足以改變命運的岔路，大多時候，你在岔路上抉擇時什么都意識不到，多年后才會發(fā)現(xiàn)那個選擇改變了命運。

但也有一些岔路，你在路口就知道這個選擇至關(guān)重要，一瞬便足以決定一生，毫無疑問庾季夏遇到的是第二種。

不對，庾季夏沒有抉擇的權(quán)力。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他只能領(lǐng)命謝恩，嘴張開，聲音卡住，發(fā)不出來。

杜捷確實專制朝權(quán)，欺君罔上，以權(quán)謀私。

但杜捷是握著庾季夏的的手教射他射箭的老師，即便杜捷該殺，殺杜捷的又怎么能是他的庾季夏呢？庾季夏抬頭，他分明能從少年天子的面容中看出堅定。

少帝從龍椅上起身，陳詞：“先帝纏綿病榻兩載，杜賊從兩年前的專制朝權(quán)到年初朕的登基大典僭越，杜賊脅迫朕和母后下詔書，以令諸侯。

”劉益一聲嘆息，“一年三百六十日，沒有一日朕與母后不是膽戰(zhàn)心驚。

季夏君不只是杜捷愛徒，更是朕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