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著掉漆的舊鋁酒壺,小口抿著,目光放空地看向窗外沉沉夜色,側臉在燈光下剛硬而沉默。
林墨默默盛飯坐下。
父子倆無言,只有筷子碰碗碟的輕響和父親啜飲烈酒的吞咽聲。
空氣里彌漫著飯菜熱氣,劣質酒精的辛辣,還有一絲從父親身上散發(fā)的機油與沉淀銹蝕的混合氣息。
林墨低頭扒飯,眼角余光始終留意著父親。
父親吃得很快,動作干脆,只為補充體力。
抬手夾菜時,肋下舊傷疤偶爾從汗衫下露出猙獰一角,那圈青黑色在燈光下刺眼奪目。
林墨的心揪緊了。
那不僅僅是疤,是蝕骨的毒,是懸在父親頭頂的劍。
終于,林國棟放下空碗和酒壺,用油污棉紗慢條斯理擦拭著粗糲的手指。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狹小廚房投下厚重陰影。
走到門口,拿起干凈工裝外套。
在即將出門上夜班前,他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只用那沙啞的聲音,沉沉丟下一句:
“小子?!?/p>
“不管你在外面折騰什么…”
“記著,別死在外頭?!?/p>
“家里…就剩咱爺倆了?!?/p>
門拉開又關上,沉穩(wěn)而孤獨的腳步聲消失在昏暗走廊深處。
林墨攥緊筷子,指節(jié)發(fā)白。
碗里飯還冒熱氣,喉嚨卻被堵住。
父親沉重的話語,與舊港區(qū)海風中老周那句“魚餌要活蹦亂跳”的戲謔,在他腦海里轟然碰撞!
他猛地扒光最后一口飯,眼神銳利如刀。
星紋鋼碎片帶來的力量感在體內涌動,識海中披著星紋紫金鎧甲的小黑昂首無聲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