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里那個廉價的糖果袋。
剛才“小黑”吞掉那顆糖后的微弱滿足感……還有巷子里它吞噬嘯風(fēng)狼潰散能量后那一絲金屬冷光……它需要能量,大量的、精純的能量。
廉價的糖果只是杯水車薪。
100斤蔗糖只是最低限度的估算,一個足以把他那點(diǎn)可憐生活費(fèi)徹底壓垮的數(shù)字。
可“小黑”是他唯一的依仗,是他擺脫“廢靈”標(biāo)簽、在這操蛋的世界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它的命,就是自己的命。
筆尖在第三條上停頓了很久,墨點(diǎn)漸漸在紙上暈開一個小黑斑。
窗外的警笛聲,似乎比剛才在巷子里聽到的更加清晰了些,由遠(yuǎn)及近,帶著一種鍥而不舍的意味。
它們會找到那條巷子,會找到那三個昏迷的混混和那個抽搐的黃毛。
毒蛇幫……林墨的眼底閃過一絲冰冷的戾氣。
這些下水道里的蛆蟲,睚眥必報(bào)。
他們看到了蘇晚晴,更看到了“小黑”的異常!
無論蘇晚晴背后的勢力會不會處理他們,對自己而言,他們都是活著的、移動的定時炸彈!
必須掐滅源頭!
筆尖猛地落下,帶著一股狠勁,幾乎要劃破紙背。
3、毒蛇幫——滅口?。ü餐穆闊?/p>
“共同的麻煩”四個字寫得格外用力。
蘇晚晴想滅他的口,他同樣需要滅毒蛇幫的口。
這是一場心照不宣的、你死我活的生存競速。
只是,現(xiàn)在的他,虛弱不堪,“小黑”沉睡,拿什么去滅口?
靠這具疲憊的身體和筆尖的墨水嗎?
林墨放下筆,背重重地靠在冰冷的椅背上,閉上干澀刺痛的眼睛。
掌心里,“小黑”沉睡帶來的冰涼觸感不斷提醒著他力量的暫時真空。
太陽穴的抽痛和身體透支的虛弱感如同潮水般涌來,幾乎要將他淹沒。
窗外,警笛的嘶鳴如同金屬刮擦著耳膜,由遠(yuǎn)及近,又帶著一種漫無目的般的焦躁,在樓下老舊的街道上反復(fù)巡弋,刺眼的光柱偶爾掃過筒子樓斑駁的外墻,在屋內(nèi)投下短暫而扭曲的光影。
每一次強(qiáng)光掠過,都像冰冷的鞭子抽在林墨緊繃的神經(jīng)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