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林國棟臉上那極其微弱的變化,冰藍色的眼眸里沒有任何情緒,只是平靜地陳述:“‘凝霜糖’。
蘇家秘藥。
能暫時凍結他靈脈內蝕骨毒性的蔓延,減輕痛苦,維系生機……三個月。”
她的聲音頓了頓,目光轉向林墨,帶著一種冰冷的坦誠:“這顆……本是我留著在關鍵時保命用的?!?/p>
三個月!
林墨的心臟猛地一跳!他看著父親臉上那微弱卻真實的變化,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和希望瞬間涌上喉嚨。
三個月!
他有三個月的時間!
“三個月后……”林墨的聲音干澀。
“三個月后,毒發(fā)更深,神仙難救?!碧K晚晴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如同在宣讀判決書?!跋敫巍?/p>
她再次看向林墨,冰藍色的瞳孔深處,清晰地映出林墨布滿血絲的眼睛和他掌心那團顯露出猙獰傷口的“小黑”。
“去黑市。蟲巢深處,找到‘糖醫(yī)’?!碧K晚晴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寒意,如同從深淵中吹出的風?!爸挥兴涝趺窗纬@種蝕進骨子里的‘死毒’?!?/p>
‘糖醫(yī)’蘇晚晴還是無意間聽家中長輩提到。
黑市。
蟲巢。
糖醫(yī)。
這三個詞,如同冰冷的坐標,瞬間烙印在林墨的腦海深處。
蘇晚晴不再多言,轉身,扶著冰冷潮濕的墻壁,腳步踉蹌卻異常迅速地朝著那空蕩蕩的門洞走去,白色的校服身影很快融入了樓道深沉的黑暗之中。
寒風從未關的門洞倒灌進來,吹散了房間里最后一絲殘留的冰冷甜香。
林墨站在原地,掌心那團顯形的“小黑”微微搏動著,那個焦黑的鱗片缺口傳遞來絲絲縷縷的虛弱刺痛。
他低頭,看著父親灰敗卻不再那么扭曲痛苦的睡臉。
黑市……蟲巢……糖醫(yī)……
他緩緩攥緊了那只已經恢復正常的左手。
覆蓋著鱗甲的“小黑”隨著他的動作,無聲地隱沒回掌心深處,只留下空氣中一絲若有若無的、源自傷口的陰冷余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