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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3頁）
洛翎望著墻壁上的那個黑色空洞。
長發(fā)微揚的剪影以漫天血紅為背景，像是木偶扯斷了鐵線，快要散落。
她看清了沈倦最后的那個口型。
他說，放棄。
——有人死于醫(yī)療隊的放棄。
“你們?yōu)槭裁床痪葎偛拍俏焕掀牌?？?/p>
“她是第九等公民，而且早已過了生育期。她對社會沒有貢獻價值?！睖厝岬呐t(yī)生笑容溫和。
“她是八等公民。”
茫茫小雨中，沈倦將小女孩放進洛翎懷里，冷峻的側臉沒有表情：
“你帶著她吧，去醫(yī)院?！?/p>
洛翎忘記了自己是怎么在黃昏的小雨中睡著的。
她做了很多支離破碎的夢，就像窗外的雨。
一會兒她看到巨人一樣的文玖笑著對她說，廢物，一會兒又變成了寂寞的晨曦，老教授看著她，神情淡淡的，倏地變成了一地凋零的玫瑰花瓣。最后太陽轟地baozha，變成了漫天飄零的神羽，與花瓣落在一處，衰敗又美麗。
「我要變作一片羽毛?！?/p>
和平時一樣，在意識消散的最后一瞬，她耳邊再一次傳來那個女人的聲音。
翌日清晨。
洛翎走上青灰色的石板臺階。
瑰麗的朝霞渲染出金粉色的天際，在遙遠的東方化出一池碧色落影，鋪陳出希望的幻象。
太陽總是這樣，對它來說，早在遙遠的遠古時代照耀恐龍，或是照耀人類——再或者，梵雅——它都不在乎。
“洛翎，被安排到城防宣傳部。”洛翎禮貌地對前臺的女生點了點頭。
女生看了她一眼——洛翎從中捕捉到了一絲復雜的尷尬。女生告訴她，最近大家都不是很忙，正好可以讓她見一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