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優(yōu)雅地把問題拋了回去。
因此很少有人能察覺到,原本處于被動的政府方,自從明嫻主動棄牌開始,正在緩緩拿回主動權(quán)。
這一點連政府方都很難發(fā)現(xiàn),更別提一頭霧水的反懾黨了。原本他們的計劃就是以炸了地球為威脅,把明嫻趕下臺去——為此,每個人都視死如歸,就等著明嫻一拒絕就引燃導線,到最后怎么也能混個“人類文明終結(jié)者”的稱號,如果“主”也會給他們頒獎的話。
但明嫻幾句輕飄飄的話,就把他們繞進了思維迷宮里:對啊,目的已經(jīng)達成,炸不炸的,好像確實沒有必要了……
幾分鐘的猶豫后,男人終于妥協(xié):“所有人撤離,可以。但你必須從頭到尾站在我的槍口下,如果讓我察覺你有動作,小心你的腦袋?!?/p>
“當然?!?/p>
明嫻從善如流地點點頭,隨后轉(zhuǎn)向城防部隊,“所有人聽好,在文玖部長的帶領(lǐng)下有序撤離,沒有她的命令不允許妄動?!?/p>
“是!”
士兵們誰也看得出來,他們此時的安全,全部是眼前的人以自己為籌碼換來的。不少人眼睛發(fā)紅地向她敬禮,虔誠的敬意猶如此時微涼的晚風,盤旋著向上、向前,就和她還是主席時別無二致。
“文玖,”明嫻看著眼前死死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哭出來的女孩,聲音輕緩,“交給你了?!?/p>
文玖哽咽一聲,隨后用手擦去溢出的眼淚,強壓著情感,敬了一個標準軍禮:“是,文玖明白!”
“第一部隊第一排聽令!”
“向后轉(zhuǎn)!”
“齊步走——!”
目送著漸行漸遠的部隊,明嫻抬了一下手,示意十幾輛越野車可以開走了。
她精準地看向某輛車里的某個身影,表情很平靜,又有點淡淡的悲傷。
“明嫻,明嫻??!”洛翎拍打著上鎖的車窗玻璃,聲音里有種壓抑不住的哭腔,“我不走,我和你一起留下來?。 ?/p>
而明嫻只是含笑看著她,露出一種大人聽到小孩子說胡話時的寬容,笑著對她搖了搖頭。
“小羽毛。”
洛翎看到她的口型:“我們不會分離?!?/p>
“我們永遠同在。”
洛翎雙手死死捂住嘴巴,斷線的眼淚從指縫間涌出時,她真正感受到了那種痛徹心扉的尖銳刺痛。那真是一種精致而美麗的痛苦,仿佛她低下頭去,就會看到一柄美輪美奐的長劍洞穿xiong膛。
她多么想不顧一切地砸碎車窗,像看過的無數(shù)本浪漫的小說那樣,去把人質(zhì)換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