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友田看著她的反應(yīng),嘴角微微勾起,眼底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但臉上依舊維持著一副關(guān)切的模樣。他語氣一轉(zhuǎn),變得柔和而體貼,仿佛在安撫一個即將崩潰的孩子:「不過,沈小姐,事情也不是沒有回轉(zhuǎn)的余地。只要你愿意配合我,這件事情我可以幫你壓下來,我們的合作自然也可以順利進(jìn)行。」
「配合?」沈清瑤強(qiáng)撐著最后一絲清醒,語氣冰冷而艱澀。
林友田緩緩起身,走到她的身旁,姿態(tài)從容地俯下身,語調(diào)溫柔,卻透著不容拒絕的意味:「我只需要沈小姐付出一點(diǎn)代價而已。放心,我林友田不是個薄情之人,你付出什么,我會給你十倍的回報?!?/p>
他的聲音仿佛蠱惑一般,帶著讓人難以抗拒的力量。而沈清瑤,此刻頭腦中的理智幾乎瀕臨崩潰……
錢途這兩天被父親錢巖死死拴在身邊,搞得他心煩意亂,卻又不敢反抗。前兩天剛把人腿打斷的事鬧得不小,他心里清楚,若不是老爹再三求爺爺告奶奶,這會兒他恐怕早就被警察拷走了。如今錢巖恨不得把他貼身看管,生怕他再闖出什么更大的禍端。
這天晚上,錢途跟著錢巖來到私人會所外面,他老爹讓他乖乖待在外頭,別進(jìn)去惹事。錢途心里嘀咕了一句,暗罵老爹怕事,但面上還是一臉不耐煩地靠在墻角。他的身形又矮又瘦,一頭土氣的黃毛掉了一半顏色,配上一臉晦氣的衰樣,看起來跟環(huán)境格格不入。
百無聊賴之際,錢途低頭擺弄著自己那部已經(jīng)有些磕碰的手機(jī),眼神飄忽,顯得無聊至極。這時,他看到會所門口的保安突然神色慌張地跑了進(jìn)去,似乎發(fā)生了什么急事。
錢途瞇了瞇眼,心里頓時來了點(diǎn)興趣:「啥事這么急?。坑写蠊僖獊??」
他探頭探腦地望著會所門口,卻又不敢進(jìn)去,知道這里的場合非同一般。這里是林友田這種大人物的地盤,他一介小地痞混進(jìn)去,搞不好連命都保不住。但心里那股好奇勁卻止也止不住。
他繞到會所的院子里,趁著夜色掩護(hù),悄悄摸了進(jìn)去。院內(nèi)四下無人,昏黃的路燈下,停著幾輛高檔豪車。錢途的目光掃過每一輛車,直到看到那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那種渾然天成的貴氣,雕刻般的線條,仿佛將旁邊所有車輛都踩在了腳下。
錢途眼前一亮,眼珠子幾乎要掉出來:「我草,這車牛逼啊!」
他四下張望一番,見周圍確實(shí)沒有人,嘴角泛起一絲壞笑,手不自覺地摸向褲兜里的工具——這是他干偷雞摸狗行當(dāng)留下的習(xí)慣。他本來只是想看看,但手一癢,便忍不住想嘗試一下。再說了,他心想,摸一摸、進(jìn)去坐一坐又能怎樣?也不是真的偷走。
「開個車門過過癮,誰知道?。俊顾贿呅÷曕洁熘贿呇杆俣紫律?,熟練地鼓搗起車鎖。
憑借他多年偷雞摸狗的本事,車門很快被他輕易打開,發(fā)出一聲輕響。錢途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注意到后,立刻鉆進(jìn)了車?yán)铩?/p>
坐進(jìn)車內(nèi)的那一刻,錢途的眼神里滿是滿足。他的雙手握住方向盤,微微顫抖著,仿佛握住了某種他這輩子都無法企及的東西。豪車內(nèi)部的皮質(zhì)座椅,精致的中控臺,甚至空氣里淡淡的香氣,都讓他覺得自己像是突然變成了豪門少爺。
「嘖,老子今天也體驗(yàn)一把有錢人的生活?!?/p>
他掏出手機(jī),快速地打開前置攝像頭,擺了個自以為帥氣的剪刀手,還伸出半條舌頭,拍了幾張照片,甚至還特意拍了勞斯萊斯的標(biāo)志。他想著等會發(fā)個朋友圈,配上文字:「出來談生意,隨便坐坐朋友的車。社會上混,格局要打開?!?/p>
不過,興奮過后的錢途,心里總有種說不清的不安。他正想再坐一會兒,就在這時,會所門口隱約傳來動靜。他的心猛地一跳,背脊一涼,整個人瞬間繃緊:「不會被發(fā)現(xiàn)了吧?」
屋內(nèi),林友田的手緩緩攀上沈清瑤的肩膀,動作不疾不徐,似乎在試探她的反應(yīng)。他臉上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而沈清瑤渾身燥熱、頭腦昏脹,仿佛浸泡在無形的火焰中。她的雙手微微握緊,指尖泛白,眼神逐漸變得凌厲,卻因?yàn)樯眢w的反應(yīng),眼前的景象也有些模糊。
「林市長,請自重……」她的聲音已帶著一絲微顫,但內(nèi)里依舊冷冽。
林友田卻像是沒聽見一般,臉上的笑容越發(fā)猙獰,手掌順著肩頭滑向她的手臂。就在那一瞬間,沈清瑤憑借最后一絲清明,眼神驟然一寒。她的手毫不猶豫地摸向桌上的紅酒瓶,下一秒,瓶底攜著風(fēng)聲狠狠砸向林友田的頭頂——
「砰!」
紅酒瓶碎裂,玻璃渣飛濺,但這一擊卻被林友田敏銳的閃身躲過,酒瓶飛向了墻面。趁著躲閃時剎那間的空檔,沈清瑤身體猛然一側(cè),左手攥住林友田的衣領(lǐng),右手強(qiáng)而有力地一拍桌面,借力將林友田整個上半身按在了餐桌上,動作干脆利落。桌上的餐具隨著他的掙扎紛紛滑落,發(fā)出一陣刺耳的碰撞聲。林友田滿臉驚恐,哪里還顧得上偽裝,一雙眼瞪得滾圓:「你、你……!」
還未等林友田說出完整的威脅,包廂門外已經(jīng)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砰!」門被猛地推開,三四個保安涌了進(jìn)來,他們看到眼前一片狼藉,頓時愣住了。但看清林友田狼狽不堪的模樣,保安們立刻反應(yīng)過來,紛紛拔出甩棍,朝沈清瑤圍了過來。
沈清瑤目光冷厲,強(qiáng)壓著身體的不適,整個人如同被激怒的女武神,殺氣騰騰。她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行穩(wěn)住腳步,暗暗調(diào)動體內(nèi)的力量,迎戰(zhàn)而上。
但沈清瑤的頭仿佛被厚重的云霧籠罩,意識在沉淪與清醒之間搖擺不定。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棉花上,腳下虛浮。酒精與藥物混合的效應(yīng)像火焰一樣迅速蔓延,燥熱的感覺從她的四肢蔓延至全身,渾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經(jīng)都在焦灼。然而,她的眼神卻依舊鋒利、堅定,仿佛深處危機(jī)四伏的戰(zhàn)場。她不允許自己被這股迷失的感覺支配,知道自己必須盡快脫身。
林友田的咆哮和玻璃破碎的聲音在耳旁呼嘯,她身子微微晃動,但很快就調(diào)整了過來。周圍的保安們見狀開始迅速圍攏,棍影揮向她。她能聽到棍棒破空的聲音,然而她的動作依然迅捷。她腳下一個輕盈的步伐,身體似箭矢般迅速避開了棍棒,隨即猛地轉(zhuǎn)身,借力將一個保安推向墻壁,力道之大,仿佛全身的力量都匯聚于一瞬。
沈清瑤的動作如行云流水,雖然身體的不適讓她的眼前一陣陣模糊,但她的反應(yīng)卻比任何時候都要迅速果敢。她的手一把抓住另一名保安的手腕,瞬間扭轉(zhuǎn),手腕上發(fā)出清脆的骨節(jié)聲,那個保安疼得低聲叫喊,身體瞬間失去控制,被她狠狠摔倒在地。
她不看周圍,只聽到自己的心跳如戰(zhàn)鼓般在耳畔激烈跳動,身體的每一個肌肉都因極限運(yùn)動而緊繃,每一根肢體都充滿了力量。她的眼睛死死盯著前方,動作利落到極致,仿佛她早已從眾多戰(zhàn)斗中汲取過經(jīng)驗(yàn)。雖然她的腦袋昏昏沉沉,但每一招每一式的動作依然準(zhǔn)確無誤,完美地利用身邊的一切。
就在她摧毀了第三名保安的防線時,眼角的余光掃到了停車場的方向。她看見自己的車正在啟動,車燈亮起,閃爍著一絲微弱的光芒,仿佛那一束光是她唯一的希望。還好司機(jī)在車上,她不假思索,便開始向車疾步跑去。步伐快得讓周圍的空氣似乎都開始涌動,眼中充滿了決絕與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