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未矜應允地看著他,他好像鼓不起勇氣。
半晌,才聽到青年的聲音:“我以為上校從來沒有像我這樣無聊地一個人待著過?!?/p>
“我以為上校身邊一直都圍著各種各樣的人……”
站立時身形挺拔的青年,眼睛本該像兩珠雪糝一樣清涼的青年,似乎被突如其來的高燒融化了涼意,重新煥發(fā)成絲絲的滾燙,冒著氤氳的白色熱氣。
就這樣帶著一點柔韌的脆弱訴說著,卻快要隱約地灼到上校。
脫去算計和精明,有著些微的酸意:“有時候真是好嫉妒……可以光明正大陪在上校身邊的人。”
“上校這么英勇的人,這么颯爽的人,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歡呢?”
“真是難以想象啊?!?/p>
有人對她前仆后繼,當然也有人對她退避三舍。
齊明尋就這樣疏遠著她。
永遠潔身自好地保持著安全距離。
“在來到這里之前,我早就聽說過上校的威名了?!?/p>
“如果……我也有選擇的可能的話?!?/p>
“我也想像上校一樣駕駛機甲?!?/p>
“想像上校一樣厲害?!?/p>
由于側(cè)躺著,青年背對著窗外紅霞漫進來的光,原本晶亮的眼睛里,全部是欽佩和落寞的黯然的光。
為什么會黯然呢?
上校注視著他,心里有自己的答案。
她很不近人情地保持著一個平衡的支點,不論楚知川怎么努力,也無法忤逆她的意思突破這層關(guān)系。
因為生病,青年的額頭上是shi漉漉的汗水,就像庇蔭樹下被云霧迷蒙的雨天打shi的一朵鮮艷的毒蘑菇。
明明有著艷麗的顏色,也可以自己汲取土壤里的養(yǎng)分活下去,卻還是顯得可憐弱小地依附在庇蔭樹的樹根旁。
他的唇紅得鮮艷欲滴,口腔也像一只艷麗的毒蘑菇。無論他下一秒說出什么更加蠱惑的話語,施未矜似乎都能夠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