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怡被楚沨渃甩開又被當眾呵斥,臉上火辣辣的,但看到周博森也被罵得抬不起頭,反而生出一股扭曲的快感,看,他也被罵了!她找準時機,再次發(fā)揮楚楚可憐大法,又想撲上去拉扯楚沨渃的衣袖:“姐姐!你別生氣,都是我的錯……”楚沨渃的耐心終于耗盡,眼中最后一絲溫度徹底消失。
她盯著文怡那張故作柔弱的臉,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問:“你……很、喜、歡、他、是、嗎?”文怡被她突如其來的問話問得一懵,下意識地用力點頭,淚水滑落:“姐姐!我真的很愛很愛森哥!求你!不要跟我搶……”楚沨渃眼底閃過一絲極其銳利的寒光,唇角卻緩緩勾起,她不再看文怡,而是轉(zhuǎn)身,徑直走到像個木頭樁子般僵在原地的周博森面前。
“周博森,”她開口,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蠱惑力,壓得極低,卻清晰無誤地傳入他耳中,“看著我的眼睛。
”周博森正沉浸在莫大的羞恥和混亂中,聽到指令下意識地抬起頭,猝不及防地撞入楚沨渃的視線。
時間仿佛在那一刻凝固。
周博森只覺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睛,如同兩個深邃無比的黑洞,又像是蘊藏著漫天璀璨星河的夜空,她的瞳孔深處,仿佛有細碎而神秘的光芒在流轉(zhuǎn)、跳躍、旋轉(zhuǎn),形成一個個令人目眩神迷的漩渦,他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維和感官都被那雙魔魅般的眼瞳吸了進去,耳邊嗡嗡作響,外界的一切聲音都模糊遙遠了。
楚沨渃嘴角勾起一個完美到毫無瑕疵、令人心馳神迷的笑容,如同冰雪初融后綻放的第一朵花,她的聲音如同云端傳來的天籟,輕柔得仿佛情人間的呢喃:“好看嗎?”周博森眼神空洞,表情癡迷,完全沉浸在那片夢幻般的星河里,嘴角咧開,無意識地喃喃回答:“好……好看……”聲音像是夢囈。
整個過程不過兩三秒。
楚沨渃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眼神清明得沒有一絲波瀾。
她連一個多余的眼風都沒給旁邊傻掉的文怡,更沒看呆若木雞的周博森第二眼,利落轉(zhuǎn)身。
文怡站在周博森身邊,正對著楚沨渃的背部,根本沒看清他們眼神交匯時發(fā)生的異象。
她只看到楚沨渃讓周博森看她,然后周博森就對著楚沨渃的臉露出了那種……魂飛天外的表情!一股巨大的恐慌和憤怒瞬間攥緊了文怡的心!他這是什么表情?!他被迷傻了?!“周博森?!周博森?。 彼昧u晃周博森的手臂,帶著哭腔喊了好幾聲。
周博森像是突然被驚醒,身體猛地一晃,眼神逐漸從迷蒙變得清晰,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看看文怡,又看看楚沨渃已經(jīng)走遠、快要消失在轉(zhuǎn)角的身影,大口喘著氣,仿佛剛從深水里浮上來。
“你……你怎么了?!她跟你說什么了?!”文怡急切地問。
周博森猛地回神,心有余悸般拍了拍xiong口,臉上卻帶著一種病態(tài)的潮紅和難以言喻的興奮、激動,聲音因為極度震撼而顫抖,語調(diào)卻是無比地肯定:“沒……沒事!我就……我就只是看到了……世界上最最最好看的笑容和眼睛……”他說這句話時,眼神還直勾勾地追著楚沨渃消失的方向,仿佛那里有他畢生追尋的光。
文怡:“……?”她臉上的淚痕還沒干,表情徹底凝固,由悲切變?yōu)檎痼@,再由震驚變?yōu)殡y以置信的扭曲,他這是……中邪了???!世界上最好看的?那我剛才哭那么久算什么???!我像個跳梁小丑在演獨角戲嗎?!她看著周博森那副魂不守舍、仿佛被攝走了魂魄的花癡模樣,再看看周圍那些指指點點、隱隱傳來“活該”、“臉皮真厚”、“男的好渣女的好茶”。
等等壓低的議論聲……文怡只覺得一股血猛地沖上頭頂,眼前陣陣發(fā)黑,精心維持的“小白花”人設(shè)和理智在這一刻徹底崩裂。
她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像個真正的潑婦一樣,在原地爆發(fā)出更加凄厲刺耳的哭聲,同時對著周博森一頓毫無形象的拳打腳踢:“你混蛋!你眼瞎!周博森你不是人!!”周博森被她又哭又打的搞得更懵,狼狽不堪地抵擋著。
而停車場那邊,楚沨渃已經(jīng)利落地騎上機車,發(fā)動引擎,機車發(fā)出低沉性感的咆哮,車駛離前,她似乎聽到了文怡那撕心裂肺的哭嚎,唇角勾起一絲極淡的、帶著嘲諷和一絲厭煩的弧度。
真是……浪費她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