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淚是真的,然而罪孽也是真的。邱莉茗不是沒把她當過姐妹,甚至在羅瑤吃不起飯幾乎上街賣身的時候,她還拿出自己拍艷情片換來的片酬接濟過她的三餐。邱曾對她說,自己下海是逼于無奈,但妹妹要是有選擇的話,能不脫就不要脫。
誰知這后來也成了當時羅瑤撬動宋伯年的優(yōu)勢——因為她沒有在人前脫過,所以她比邱莉茗更“干凈”。農(nóng)夫與蛇從來不會是什么古老的故事,它總是在人們身邊一再地重演,然而以德報怨也并不是無稽的傳說,也同樣有羅少康那樣的人用血肉證明它的真實。
安迪目送著羅少康被抬上擔架,戴上氧氣面罩送上救護車,看著羅瑤冷冷道:“給他輸血,你不配?!?/p>
宋家源在旁邊握了握他的手:“我去?!?/p>
他隨醫(yī)護人員一同登上救護車,血脈相連的兩兄弟終于攜手,隨著閃爍的警示燈向遠方疾駛遠去。
羅少康因為搶救及時,好險搶回了一條命。宋家源因為大量輸血,也暫時留在他和母親共同就診的醫(yī)院休養(yǎng)。當年害死邱的馬仔同時羅網(wǎng),羅瑤被捕后也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更承認先前對宋家源的指控是自己誣告,令宋家源身上的官司即刻撤銷。
現(xiàn)在就連宋伯年也被轉(zhuǎn)來了同一家醫(yī)院,因為在他聽聞羅瑤的所作所為后,又被氣得中風了一次,這一次后遺癥格外嚴重,連說話都受到影響,大小便功能也開始失常。
但宋伯年醒來后。隨他們?nèi)グ?,你也不用費心替我打招呼,我們早就不在乎了?!彼Z調(diào)一直平靜,也聽得出在為電話那頭著想,想盡量將這件事說得平淡一些,“如果方便的話,等回頭去美國辦注冊的時候,我們一起去看你,你要保重,配合醫(yī)生……”
但那平和的語氣還沒有持續(xù)多久,瞬間便是充滿意外地一揚:“?。康饶慊貋砗认簿??……不不不,你的身體真的不適合坐飛機,千萬不要勉強,真的……已經(jīng)做了手術?什么手術?鄒兆軒不是說你得了……肝臟血管瘤,不是肝癌?……過去找專家手術,不是化療?……丟,這個撲街!”
宋家源在旁邊已經(jīng)聽得樂不可支,等他掛掉電話,便迎上去逗安迪:“原來蕭錦良得的不是肝癌?你們之前打了這么多次電話,每次都噓寒問暖一個多小時,竟然都沒有說清楚?”
“怎么說清楚,難道要我直接問他,你是不是得了肝癌,是不是晚期,是不是要死了?然后聽他回答我說是?”安迪回他一個白眼,“我情商有這么低嗎?”
宋家源笑著攬過他:“不敢不敢,你情商最高,我才低。行了吧?”
“那還差不多?!卑驳蠈@個標準回答非常滿意,又跟著瞟他一眼,“不過……連我們每次打電話多長時間都記得,你是不是一直在吃醋,之前都不敢說?”
“是啊,我是吃醋了,陳醋,味道大得很。”宋家源大大方方承認,圈住他,把頭往他頸窩里挨了挨,“聞到了嗎?”
安迪飛快瞥了一眼仍在安睡的宋母,忽然不好意思起來:“走開,伯母在呢?!?/p>
“應該叫媽了?!彼渭以次⑿Γ焓职淹嫫鹉敲栋驳蠏煸趚iong前的指環(huán)。
安美欣傳下來的是枚女戒,安迪戴無名指實在太緊,但套小指上又太松。他們打算有空了去金鋪放一放尺寸,而在這之前,則先當做聘禮,掛在安迪脖子上。
安迪任他勾住項鏈,將自己一寸一寸拉過去,眉眼彎彎地凝視著對面的眼睛:“我們還沒注冊呢?!?/p>
“有什么區(qū)別?!彼渭以纯粗x自己越來越近的人,垂下頭把唇一點點靠上去,“早就是一家人了。”
就在兩人幾乎吻上的同時,病床上忽然傳來微弱的動靜。他們幾乎以為自己幻聽,便將動作定格了一秒,一秒過后,同時反應:“醒了!”","chapter_tit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