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誰也沒按照想象中那樣生活。
“怎么,和想象的不一樣?”安迪把鑰匙放在玄關的碟子上。
“不。就是,打攪了。”宋家源將母親的輪椅推進來。
安迪幫他把地毯掀開,讓輪椅更易通過。
公寓里只有一間臥室。安迪的母親移民多年,回港探親也多是住酒店。另一間房被安迪當成衣帽間,里面遍地雜物,連轉身都困難。
“讓伯母到我的房間休息吧。”
他當先引路,讓宋家源把安美欣推進去。
宋母應該是在診所注射過鎮(zhèn)靜劑,上車后不久就睡著了。宋家源把她從輪椅上抱起來也沒見醒,躺下的時候,似乎咕噥了句“我不走”,然后一轉頭,又昏睡過去。
安迪記得當年自己的母親翻閱周刊,見到宋母的新聞,曾嘆過一句“傻女人”,然后再沒有再多評語?;蛟S是兩個女人天性不同,左母生性頑強,如一株耐寒植物,再冷的空氣都阻不住它恣意生長。而宋母脆弱敏感,任何風吹草動都能折斷她的枝葉,她必須得要攀附著什么而生,而宋家源似乎就是她生存的信念。
因而宋家源對母親是極溫柔體貼的,不像兒子對母親,倒像對情人一般,小心呵護,視如珍寶。
安迪見他從房間里出來,帶門的動作很輕,便問:“睡了?”
宋家源點頭:“睡了?!?/p>
“喝點水吧?!卑驳习驯油七^去,也不兜圈子,“怎么回事?上次聽你說要帶你媽去美國,后來為什么又不走了?”
宋家源接過杯子:“本來一切都商量好了,是準備好要走的。我進宋氏本來也是為了交換帶走她。離開宋家,脫離那種環(huán)境,應該對改善她的病情有好處。”
“是羅瑤又做了手腳?”見宋家源搖頭,又問,“那是誰?”
“你聽說過一個叫蘇大師的嗎?”
這名字沒有語境,安迪也一時反應不過來,兀自搖頭。
“聽說是個風水師,我剛回來,以前不知道這號人,前兩天才知道每年過年前家里都會請他來測風水講運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