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掛掉電話,拉開自己的車門,撇嘴笑了一笑,然后踩下油門,打起了方向盤。
蕭錦良永遠都像他肚子里的蛔蟲,不論是分手前,還是分手后——他永遠都看得出他的心情,也制得住他的躁動,會為他的事業(yè)指點方向,甚至為他的感情選擇放手。
他曾對安迪說過,安迪,我走不進你的心里,不論我多希望,不論我多努力,只要那里面的人不出來,我就永遠不能坐上這個位置,那層高墻我破不了,所以,分手吧,只做朋友就好,一輩子的朋友。
當時安迪并不同意,他甚至不明白蕭錦良說的那個人是誰。但是分手之后他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并不痛苦。哪怕和蕭錦良在一起時是真的快樂,可是一旦分開,往日的歡愉就像水波消散,難尋蹤跡。蕭錦良說,真正的愛是柄利刃,chajin心里的時候毫無感覺,只有拔出來時才會痛不欲生。安迪心想自己不懂也好,有誰會沒事嫌棄痛苦少呢?如果體會不了痛就不叫愛,那永遠不愛也未嘗不是件壞事。
“進來坐了這么久都不說話,是對著我沒有胃口?還是上一攤的氣讓你撐到現(xiàn)在還咽不下?”蕭錦良放下酒杯,笑笑看著眼前落座許久的安迪。
他們坐在包廂沙發(fā)里,一簾之隔的外面便是大廳和舞池。夜?jié)u深,人也漸多。密密麻麻的人潮像夜里的繁星,明明滅滅,飄浮不定。
安迪一臉坦然:“蕭老板什么時候開始轉(zhuǎn)行算命的。我之前受過什么氣你也知道?”
“我們這些做出版的,錢不算多,夠花而已,勝在花邊新聞收的多,永遠有熱鬧看。紙上印出來的只是九牛一毛罷了,真正的猛料都擺在我辦公室的抽屜里呢。全香港那么多名人明星,你左安迪不算是最出位的一個,可是論低調(diào),好像也談不上吧?”
左安迪撐著頭好奇地打量蕭錦良:“是么,那你爆一個來聽聽?”
蕭錦良十分合作地向左安迪身邊挪了挪。
“你,剛才是跟喬正邦出去吃的飯?!笔掑\良笑得一臉得色。
安迪大笑:“開玩笑,我和阿邦吃飯要是都算新聞,你的報紙還有誰要看?!?/p>
蕭錦良毫不示弱地撇撇嘴,用一種刻意壓低突顯神秘的語調(diào)說:“我還沒說完呢,你和喬正邦出去吃飯,而宋家源宋大少也是座上賓,對不對?”
安迪有一瞬怔住,瞳孔微變。
蕭錦良繼續(xù)追問:“我就說我說的對不對吧?”
安迪猛地向后抽身,狠狠把背砸到后面的沙發(fā)靠墊上,將自己和蕭錦良拉開一段距離:“你在套我話!”
“好吧好吧,我承認這的確是我猜的。這么快就拆穿了,呵,你進步不小啊?!笔掑\良的用字明明是表揚,語氣卻似在揶揄,“不過,我的問題你可以不答,但不能阻止我繼續(xù)合理地推測一下吧?”
“請便?!?/p>
蕭錦良掰著手指細數(shù)自己知道的事實:“你是仁華輟學,喬正邦是你的舊同學兼死黨,宋家源在留學前恰好念的也是同一座學校。我聽說過你們?nèi)齻€念書時玩在一起,但是后來宋家源突然出國,你也半途輟學,這兩件事……應該不是單純的巧合吧?”
安迪的眼睛抬起來望了蕭錦良一下,不置可否地瞇了瞇眼:“那明天的恒生指數(shù)恐怕也能我牽扯上關系了。你知道的,這是我的事業(yè)目標?!?,"chapter_tit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