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笛帶著口罩,全沒了往日的囂張氣焰,坐在安迪的辦公桌前乖巧得像個學(xué)生。
“安迪哥,我知道現(xiàn)在再來找你,你肯定會瞧不起我??晌艺娴臎]有辦法了,我現(xiàn)在去找誰誰都不肯見我?!麄兌寂侣闊疾豢隙喙荛e事。”
“所以你就來找我這個肯管閑事的?”安迪聽得頗有點好笑,“難道沒聽說我公司現(xiàn)在的情況?”
他可不就是閑事管得太寬,才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我……實在走投無路了,要是你也不肯幫我,那我、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他低頭解下了遮住大半張臉的口罩,上面淤青紫紅,印著層層疊疊的各種傷痕,有的結(jié)了痂,有的才剛剛止血,各種顏色各種深淺,全是下筆人毫不容情,恣意揮毫的杰作。
安迪看了也是一嚇:“怎么回事?”
傅笛退圈不過是前陣子的事。圣誕的活動過后,他便從周文生的挫折中爬起來,很快傍到一位有錢有勢的大哥,據(jù)說還是位道上的人物。大哥待人非常豪爽,認(rèn)識傅笛沒多久便出資給他開了間酒吧,據(jù)說夜夜爆滿生意興隆,一時風(fēng)光無兩。
傅笛見這門生意日進斗金,當(dāng)然不耐煩再干拋頭露面的工作,二話不說就炒掉了自己的經(jīng)紀(jì)公司,得意地聲明封麥退隱。大家都以為他當(dāng)真過起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貴日子,殊不知,厄運接踵而至,那位大哥的狐貍尾巴直到最近才露出來。
“他哪里是要養(yǎng)我,他是要借我的名頭開場子,好讓他的手下在里面賣yaotouwan?!贝蟾攀亲罱薜锰啵档蜒劢悄[著,卻已經(jīng)沒有淚了。
安迪聽他講完來龍去脈,察覺事情的嚴(yán)重,大步走到門口把辦公室門關(guān)上,回頭壓低聲量:“你說的都是真的?”
傅笛點頭:“我親眼看見的。一開始我以為這是他手下的兄弟自說自話,就提醒他多管管,沒想到他表面跟我裝傻,底下人卻折騰得更兇。后來我又提了幾次,他聽得不耐煩,索性連裝都懶得裝了,干脆開始動手打我。還說……要是我敢出去透半個字,就讓我全家都死無全尸。”
安迪倒吸了一口冷氣:“那你為什么來找我?發(fā)生這種事應(yīng)該立即找警察?!?/p>
“他們勢力太大,我怕、我怕自己惹不起?!?/p>
“他們這是犯罪!我有什么辦法能制得住,我又沒有槍!”安迪一把拉起他,也顧不上是不是自己多管閑事了,“走,去驗傷!他打你這些傷就是證據(jù),還怕告不倒他?”
“告不倒的!”傅笛一把拖住他,“他有后臺,后臺很大,要找到替罪羊是分分鐘的事。但我沒有啊,我賭不起,我還有個妹妹,雖然最近讓她去臺灣避風(fēng)頭了,但……難道要她一輩子都不回來嗎?”
安迪蹙眉,聽起來傅笛不是沒想過辦法,只是對方的勢力太大,他真的害怕。
“他們的后臺是誰?”
傅笛猶豫地看他一眼,終于還是坦白:“宋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