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他的朋友圈里,當(dāng)一個分手了要錢要房子的女人,總比讓他挨擠兌強。
他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嗤笑了一聲,“你打算怎么解釋?”他笑著反問,“說那是你的分手費?還是說你把我甩了,我還巴巴地倒貼?”他說著搖了搖頭,打開車窗透氣,輕聲笑了一下:“你別給我添亂了。
他們想說就說唄,我不在乎。
”“而且……你要真把這事理解成分手費,我得再送一套房,一輛車,再附贈幾句肉麻的話。
你想聽嗎?”他說得油腔滑調(diào),像個公子哥兒,吊兒郎當(dāng)?shù)膭艃赫f來就來。
她這次不會再被他糊弄了。
她知道他又在用這種方式保護她。
可是誰來保護他呢?這份股權(quán)信托,是他為她做的最溫柔又最極端的決定。
連她最怕的那個未來,他都已經(jīng)提前為她寫好了方案。
可他把自己用這種方式和她綁在一起,等那天真的來了,誰來照顧他?她低頭,包里靜靜躺著那支從他辦公室?guī)ё叩墓P,旁邊是她準備好的信封,放在一起,就像她和他無解的將來。
車子行駛得不快,導(dǎo)航在耳邊提示著“前方路段擁堵,建議繞行”。
靳明把車拐進一條小路,停在路邊,熄火。
他手還握在方向盤上,目光落在前方,卻忽然開口。
“憶芝,我們非要像現(xiàn)在這樣嗎?”她呼吸梗了一下,她聽懂了,可又不敢聽懂。
他接著說下去,“你怕以后會變成負擔(dān),怕把我耽誤了。
”他把她心里小心翼翼藏著的邏輯,一句句念了出來。
“我不是沒想過這些。
”他又笑了一下,聲音輕得像風(fēng)吹過車窗縫:“你以為你為我好。
可你看我現(xiàn)在好嗎?”她還是沒說話,但指尖攥緊了包帶。
靳明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聲音終于軟下來一點:“你好像特別清楚自己要什么。
那你告訴我,現(xiàn)在這個局面,你開心嗎?”憶芝看著窗外,眼神沒聚焦。
她的確想過無數(shù)次,這是“為了他”的選擇。
可這一刻,她忽然有點動搖了。
她知道,如果她違心地點頭,說“開心啊”,他會認了。
但如果她不說,他就還會等。
她想碰碰他的手,可又怕被他握住,更怕自己想被他握住。
“我給你講講阿爾茨海默病人家屬,會經(jīng)歷什么吧。
”她深吸了一口氣,緩慢地講起父親發(fā)病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