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生把ipad合上,又看了一眼有些怔愣的兩人。
“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避免進一步撞擊、劇烈波動,尤其避免突然站立、屏氣用力這些動作。
其他先不著急,有需要可以隨時找我。
”靳明點了點頭,輕聲說了句“謝謝醫(yī)生”,眼前卻好像還在播放那張ct影像。
憶芝慢慢在凳子上坐下,眼睛看著靳明,卻一句話也沒說。
病房里一時沉得出奇,像空氣也跟著壓低了。
“是你小時候做過的那個手術(shù)……那個東西,又回來了?”她輕聲問。
靳明望著她,視線比剛醒來時清晰多了,只是邊緣還是模糊的,像是被一個罩子壓住了邊。
他微微偏了偏頭,像是必須換個角度才能看清她的臉。
“應(yīng)該就是那個,十四歲那年做的,當(dāng)時切得挺干凈。
醫(yī)生說復(fù)發(fā)率不高,我也就沒太放在心上。
這兩年體檢,沒再做頭部ct……”他嘴角抬了一下,試圖笑出來:“我以為沒事了。
”憶芝沒說話,只把他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靳明反過來勾了勾她的指尖,輕聲說:“如果是垂體瘤,十有八九是良性的。
沒事,別怕。
”“那你眼睛……現(xiàn)在呢?看得清我嗎?”她試探著問,聲音輕得像落在棉上。
想知道,又害怕知道他的答案。
“你燒成灰我都認(rèn)得。
”靳明笑著逗她。
憶芝抬手作勢要打他胳膊,又輕輕放下:“胡說八道。
真該讓大夫好好查查你腦袋,是不是真撞壞了。
”靳明笑著,沒再說話,心里卻已經(jīng)開始盤算回北京后的下一步。
不能慌,不能亂,也不能告訴任何人。
他重新扣緊了她的手:“這事兒先別和任何人說,包括婉真和秦逸他們。
一切等回北京,確診了再說。
”憶芝抬頭看他,點了點頭,眼睛里沒有猶豫。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明白他不是不信任誰,而是想把一切都控制在自己的手里——哪怕只剩一只手在握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