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像以前那樣通著話,沒什么主題。
他問她吃得好不好,她問他是不是帶著咖啡來的。
她說把小學(xué)課本從頭讀了一遍,他說縣里的酒店像招待所。
兩人都沒說自己有多擔心,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扯著話頭,不讓信號斷掉。
“你什么時候回去?”她忽然問。
他沒立刻答。
“你回去睡覺,我在這陪你。
”電話那頭他說。
她抱著腿坐著,下巴搭在膝蓋上,看著那一叢微光。
天還陰著,沒有月亮,群山的線條隱約可辨。
他應(yīng)該離得很遠,車燈微弱,卻始終在那里,陪著她,像永不熄滅的火光。
“我也不困。
再和你坐一會兒。
”她說。
他們都沒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彼此的呼吸。
過了一會兒,她忽然想起了那條信息,又不好直接問他收沒收到。
猶豫了一下,試探著開口,“洪水那天……手機信號特別不好。
”他秒懂,立刻接上,“那條信息我收到了。
”“嗯?什么信息?”她裝傻。
他輕輕笑了下,沒直接拆穿她。
“我也愛你。
”他說,“憶芝都愛。
”他沿用了她那天錯打出來的那個字。
一周后憶芝落地北京時,來接的只有靳明的司機。
災(zāi)區(qū)修路進展有些慢,總讓他在縣里等著也不大合適,她好說歹說才把他勸走。
本來兩人約好,他去杭州出差,周五下午一起返京,在機場見面。
她上了車,關(guān)掉飛行模式,他的幾條信息跳了進來:【臨時還得見一組人,估計你會比我先到,還說我在機場接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