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提到你父親時,我其實就想到這個了。
”她抬頭看憶芝,眼神平穩(wěn),像是早有準備。
“今年春節(jié),靳明回來時情緒不太好,我和他爸還以為是公司出了什么狀況。
問了棟林,說是公司一切正常。
”“我們每年回老家拜年,都湊熱鬧去一個小廟拜拜。
今年他死活不肯進去,還說有的事求神拜佛也沒用。
現(xiàn)在聽你這么說,就都對上了。
”憶芝沒想到還有這一茬,瞪大了眼,有點驚訝:“您這是……刑偵方向的院士嗎?”陳院士忍不住笑出聲:“我是生物醫(yī)學工程。
”又拍拍她的手背,“你可真是個寶。
”兩人都笑了。
笑過之后,沉默了一會兒。
天色慢慢暗下來,后院的感應燈一盞一盞亮起,暖黃的燈光灑在她們腳邊的石磚與灌木上,也灑在她們眼底。
陳院士望著前方,說:“人生啊,有太多的不確定。
你靳叔叔是心肺聯(lián)合移植方面的專家,技術全國頂尖,可前幾年也突發(fā)心梗,差點沒搶救過來。
”“所以不管是搞科學研究的、信佛的、還是每天都在救命的人,誰都沒法預測未來。
”她轉(zhuǎn)頭看憶芝,語氣溫和卻堅定:“你愿意告訴我,是信任也是勇氣。
你想知道我們的態(tài)度,我就跟你說清楚。
”“你現(xiàn)在是靳明的戀人,他認定了你。
那他的選擇,就是我們的態(tài)度。
”她頓了頓,攤開手掌,用一位女性、母親的力量握住憶芝的手。
“我們誰也說不準明天會發(fā)生什么,所以我才希望你們兩個,好好把每一天都過好。
”她輕聲說,“別把那些本來能擁有的日子,浪費在猶豫和假設上。
”院子里靜了一會兒。
風穿過藤蔓,吹動長椅后側(cè)那幾株圓錐繡球。
遠處廚房傳來碗盤輕碰的聲響,還有誰在打噴嚏——應該是靳明。
憶芝沒動,只是慢慢地握緊了那只手。
“謝謝您。
”她低聲說,眼神里有微微的shi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