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聽醫(yī)生的,等他穩(wěn)定了再說。
”病房是多人間,通道狹窄,消毒水氣味濃重。
護士只讓一個人進去。
她脫了外套抱在手里,一步步往最里面走去。
靳明躺在靠窗的位置,看上去沒什么明顯的外傷。
輸著液,臉色蒼白,只有嘴唇卻還透著點顏色。
他眉頭微微皺著,像是睡著了也不舒服,沒辦法放松。
她把他的袖子往下抻了抻,問護士:“他的手怎么這樣涼?”“常規(guī)補液。
”護士壓低聲音,檢查了一下輸液瓶,“不用太擔心。
他現(xiàn)在就是腦震蕩,需要休息。
”她點點頭,坐下,把靳明的手掌輕輕托住。
他掌心還是溫熱的,指尖卻像雪地里凍過的石頭。
她把另一只手覆上去,又怕太涼,連忙放在嘴邊呵了一口氣,又在腿上搓了搓,這才重新蓋上去。
病房的窗戶上結(jié)著一層薄霜,陽光被冰雪反射得發(fā)白。
靳明醒過來的時候,耳朵嗡嗡作響,像一頭撞進一臺攪拌機。
眼皮沉得睜不開,呼吸也不太順暢,喉嚨發(fā)干,像是有人把空氣里的水分都抽走了。
他試著睜開眼,眼前是一道白光,是天花板上的led燈,刺眼得像刀刃。
整個人像在水下浮沉太久,突然被拉出了水面,一時間方向、聲音、空間感全都亂套了。
他感到有人叫他,人就在身邊,聲音卻悶悶的,像隔著一道玻璃墻傳進來。
“靳明。
”是憶芝的聲音。
他本能地想轉(zhuǎn)頭,卻覺得脖子硬得像釘在枕頭上。
一個粉色的身影坐在床邊,臉離他很近,口型他能讀出來,但視線像蒙了層薄霧,怎么都聚不上焦。
他費力皺了下眉,頭疼得厲害,喉嚨也發(fā)不出聲音,只能輕輕動了動手指。
那只手馬上就握住了他:“我在呢。
感覺怎么樣?要喝水嗎?”微涼的手指輕輕貼上他額角,像是在試體溫。
耳邊傳來椅子刮地的輕響,那人站起身,還和他十指相扣,沖外頭喊人:“秦逸,叫一下護士,靳明醒了。
”靳明仍在發(fā)懵,只覺得掌心被什么緊緊攥著。
他嘴唇動了動,話沒出口卻先咧嘴笑了一下:“……我破相了么,還帥嗎?”憶芝剛才在病床邊坐了這半天,看他睡得安靜,心里倒沒怎么慌。
可他這一醒,她眼圈突然一下紅了:“你就貧吧……怎么沒給你摔傻了呢?”她聲音發(fā)啞,卻仍勉強笑起來,感謝天地沒真把他摔出個好歹。
沒幾分鐘,秦逸和婉真他們就進來了,七嘴八舌地圍著他噓寒問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