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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6頁）
昏黃的燭光搖曳，在墻壁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一個(gè)熟悉而纖細(xì)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從殿內(nèi)最深的陰影處，走了出來。
是沈妍。
她穿著一身風(fēng)塵仆仆的黑色勁裝，身形似乎比離開時(shí)更加清瘦，也更加挺秀，眉宇間褪去了最后幾分青澀，多了幾分戰(zhàn)場磨礪出的冷硬和銳利。
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目光落在我身上那件繁復(fù)華麗的太子朝服上，許久，才低低地說了一句。
“殿下穿這身，很好看?！?/p>
她的聲音，比從前更加低沉沙啞，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疲憊和……滄桑。
我皺起眉，心中涌起一絲不悅。
“我記得，并未下旨召你回京?！?/p>
“擅離職守，按律當(dāng)斬?！?/p>
“你可知罪？”
沈妍無聲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近乎苦澀的笑容。
“知道?！?/p>
她往前走了幾步，在距離我三步遠(yuǎn)的地方停下，那雙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視著我，里面翻涌著濃烈而壓抑的情緒。
“可是殿下……”
她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帶著一絲近乎卑微的祈求。
“屬下……很思念您?！?/p>
我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了一圈，落在她干裂起皮的嘴唇和眼底的青黑上。
“這幾天，可曾好好用過膳？”
我問，語氣平靜。
沈妍似乎愣了一下，沒想到我會問這個(gè)，隨即，她有些茫然地?fù)u了搖頭。
她眼底的光，似乎因?yàn)槲疫@句無關(guān)緊要的問話，而微微亮了一下，像是黑暗中看到了一絲微弱的火苗。
我沒有再說什么，只是揚(yáng)聲吩咐殿外的宮人，傳膳。
很快，精致可口的飯菜被一一擺上桌案。
沈妍漆黑的眸底，那絲微弱的光亮，似乎更盛了一些，目光中帶著小心翼翼的期待和試探。
“殿下……”
她輕聲開口。
“我……我可以留下來嗎？”
“不可以。”
我拿起筷子，卻沒有動，只是看著她。
“用完膳，你就即刻啟程回去吧。”
